孟銳搖了搖頭。
在上房的時候孟夫人倒是要留他吃晚飯,但是他心中掛念著薛清寧,所以還是立刻回來了。
薛清寧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這早春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剛剛孟銳喂她吃飯也喂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會兒桌上的這些菜肯定都已經冷了吧?
他一個靖國公世子,竟然吃她吃剩下的菜,而且這些菜還都已經冷了......
“不然叫廚房再重給你做一份?或是將這些菜熱一熱?”
孟銳卻說不必。
他吃飯很快。飯後叫丫鬟將碗筷收拾下去,又吩咐丫鬟去煎藥。
薛清寧一聽到藥這個字,立刻反射性的往床裡側縮了縮。
先前她醒過來的時候有覺得口中苦苦的。覺得那是藥,但想想自己昏迷了還怎麼能喝藥,就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甚至還慶幸,覺得自己這是外傷,在傷口上麵撒上藥粉就行了,應該不用喝藥。
天知道她有多不喜歡喝藥。每次聞到藥味的時候都想吐,更不用說喝了。
但是現在......
孟銳吩咐完丫鬟,回頭看到薛清寧戒備的樣子,愣了一愣,問道:“你怎麼了?”
“剛剛你叫丫鬟去煎藥,那個藥,是要給我喝的?”
薛清寧的聲音輕輕的,目光也不敢看孟銳。好像下一刻就會化身為小烏龜,將頭尾四肢都縮到龜殼裡麵去才好。
孟銳真是忍不住的發笑。
他伸手,及時的將這隻‘小烏龜’拎過來,按在床頭坐好,放柔了聲音哄她:“王醫正說了,那隻鏢的鏢頭有毒。雖然現在毒已經解了,但你體內仍然有少量的餘毒。要喝幾天藥才能將那些餘毒都從你體內清除掉。”
還要喝好幾天的藥才行啊?
這下子薛清寧的一張小臉都苦巴巴的皺了起來。
惹的孟銳忍不住抬手輕輕的擰了下她挺翹的鼻尖:“這還沒喝藥呢,你這一張臉就已經苦成這樣了,那等待會兒喝藥了,你得成個什麼樣?”
薛清寧心想,那我肯定得躲啊。難道還乖乖的坐在這裡等著喝藥不成?
但忽然想到上一次她風寒發熱,不肯喝藥的時候,孟銳過來,拿著一碗藥不由分說就給她灌下去的事......
看著孟銳的不由的再次戒備起來。
孟銳是個很聰明的人,一看她這個樣子就曉得她想到了上次的事。
他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雖然他知道那次他那樣做之後薛清寧肯定在心裡埋怨過他,但要是重來一次,他肯定還是會那樣做的。
至於現在,不管薛清寧再如何發脾氣又或是撒嬌,他也絕對會讓她將藥都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的。
丫鬟很快就用朱漆茶盤捧著一碗藥過來了。
白瓷繪青花蓮花紋的碗,藥汁是黑褐色的。連著茶盤一塊兒放在床頭小方桌上的時候,藥的表麵輕晃出一片漣漪。
薛清寧立刻就要往床裡側躲。
尚且隔著這麼一臂遠的距離她就已經能夠聞得到這藥難聞的味道了,這要是讓她喝,估計還不等喝下去她就要全都吐出來。
但孟銳卻眼疾手快的將她給拎了回來:“往哪躲,嗯?”
薛清寧真的快要哭了。
“這藥我不喝。”
她很清楚的記得,上次那個藥的藥味絕沒有現在的這個難聞。當時她喝下去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胃裡都在翻滾了,要是她將這碗藥喝下去,她覺得自己很可能沒有命在。
孟銳揮了揮手,讓屋裡的丫鬟都退出去。然後他放柔了聲音哄道:“你看,我特地叫丫鬟拿了蜜餞過來。待會兒等你喝完藥,就含一顆蜜餞在口中,立刻就不會覺得苦了。”
還教她:“雖然這藥很苦,但你隻要捏著鼻子,一仰頭全都灌下去,那也就察覺不到苦了。”
薛清寧斜眼看他。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兒哄呢,還是覺得我傻呢?
反正不管孟銳怎麼說她都不理睬他。甚至還轉過頭去,用後腦勺對著孟銳。
孟銳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
不過倒覺得薛清寧這樣挺好的。
他見過很多名門閨秀,確實很端莊,做事很識大體。但在他看來,卻如同木頭一般,毫無樂趣。
還是薛清寧這樣好。會撒嬌,也會有自己的小脾氣,惱怒起來的時候會不理他,要他去哄。
哄她的時候其實他心裡也是很愉悅的。特彆是每次看到她被自己哄的轉嗔為喜了,嬌軟著聲音叫他三哥的時候,就覺得比什麼都好。
但可惜薛清寧實在害怕喝藥,所以現在無論孟銳如何的哄她,她總是不理他。
到後來她甚至閉上雙眼,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完全一副逃避的架勢。
模模糊糊中,耳邊的聲音好像停了。她正想著孟銳這是知道自己說不動她所以放棄了?
心裡還隱隱有一種她勝利了的得意感覺。
就在這時,下頜上麵忽然貼上來兩根微涼的手指。
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就已經被扳了過來。
再然後,有溫熱的唇落在了她的雙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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