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知道他們自己的罪名有多大,但也嚇壞了。
他們害怕坐牢。
不僅害怕坐牢,還害怕自己進了局子,會牽連兒女的前程!
前麵一直是周大舅媽在蹦躂。
這會兒反是周大舅拽著周大舅媽一下子跪在了林窈麵前,抹著眼淚求道:“窈窈,是我們豬油蒙了心,以為是林建明找我們,我們想著你已經拿了十幾萬的東西,拿出三萬塊錢也不是什麼難事,那畢竟是養了你十幾年的爸,這才答應了,並不是真的想要害你,窈窈,想想過去十幾年我們是怎麼待你的,就原諒大舅和舅媽這一回吧......”
林窈瞅著這麼一波人。
明明眼睛裡還帶著恨意和不甘,但一有威脅涉及到自身的時候,跪著求起來也乾脆利落,說辭一套一套的。
可偏偏她是完全不吃這些說辭的。
她對虛假的東西一向接收不到半點共情。
她道:“都彆吵了吧。你們這些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自己貪婪,是自己想要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如果我沒有滿足你們,你們就會恨我,恨得理直氣壯。”
她搖了搖頭,道:“公安局的事情再說吧,我先把跟你們的糾葛都了斷了。”
她先看向林建明,道,“大伯,你一直說什麼我恨你,想要報複你,其實根源都是因為我拿了我爸和我媽的遺產,你內心深處覺得我拿走他們的東西就是無情,就是在報複你。道理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這樣的人道理就是跟你說一千遍一萬遍,你也不會真的心清眼明地去看待這件事的,因為就像韓爺爺說的,你就沒有一顆清明平正的心,沒有一雙不從自己利益得失不從自己為出發點去看待人和事物的眼睛。”
“所以,我就不跟你多說了。”
“我特意請了我外叔祖和外叔祖母他們過來,還請他們拿了我媽的嫁妝單子還有當初買賣房子的契約過來,就是跟你清楚明了的算清楚了,我從你手裡拿回來的房子和那些財物珠寶,其實跟你們老林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真正應該都是我媽留下來的東西......這樣你是不是更能接受一點,我把那些東西都拿走?”
她說著就拿出了一張一式幾份,寫滿了字的紙,放到了桌上,目光從林建明,再到趙新蘭,周大舅,周大舅媽,最後又看了一眼劉大強,道:“送不送你們去公安局的權力我保留,但今天我要你們先簽上一張招供書。”
“這張招供書上寫明了,大伯你的妻子趙新蘭,因為不滿我拿回我母親留在大伯你那裡的財物,心生怨恨,就夥同其女林家可的生父劉大強,利誘周家村村民周大槐,吳冬梅,威逼知青薛夢蘭,編造說我是薛夢蘭已經夭折的女兒,意圖以此謀奪我手中我母親的遺物。”
“這份招供書你們所有涉及到的人都要簽名摁手印,薛夢蘭已經簽了,你們都一個個簽上吧。”
林窈的話還沒說完,滿屋子的人臉色都變了。
“簽吧。”
林窈讓張媽和原禎幫忙,讓他們一個一個簽名摁手印......她還蠻古人的,覺得簽字還不夠,畫個押才保險。
當然沒人願意簽名摁手印,林窈就聳肩,道,“我也不會逼你們,反正我就是要一個了斷,我就是喜歡清清白白的,不喜歡你們這種嘴巴什麼懺悔的話都能說出來,但一身的都是怨氣黑氣......我就是要這張紙,以後你們離我能有多遠就有多遠。不簽也行,不簽現在就直接送公安局,我才懶得跟你們扯這麼多呢......反正去了公安局你們一樣要招供,我一樣能拿到你們的判決書,哦,那就不是我一個人有這一張紙,全世界的人大概想查的都知道你們犯了啥罪了。”
說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錄音機,道,“哦,還有,明人不做暗事,不瞞你們說,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你們說的所有的話也都錄音了下來,要是送公安局的話,這錄音帶也會送去公安局備案。”
這回整個事情發生一直到現在都一句也沒出聲的韓向軍冷著臉道:“我已經叫了局子裡的人,車就在外麵,誰想去,現在就可以過去。”
眾人:......
趙新蘭一口氣喘不過來兩眼一翻終於厥了過去。
林窈拿了一根針遞給原禎,道:“原禎,你記得我上次教給你的急救的針灸法嗎?你去,往她腦袋上插一針,她就會醒了。”
林家華氣得差點吐血。
但再氣,看著真的拿了一根手掌長,明晃晃的針過來的原禎,他也絕不敢讓他把這針插他媽腦袋上,隻能瘋了一樣的把他媽給掐“醒”了,然後抖著牙齒求他媽把那字給簽了,手印給摁了。
相比較現在立即送去公安局,誰敢不簽呢?
林建明眼睛都快直了,他去看韓淮山,韓淮山卻隻有一句:“我是隻會按原則處理的。”
他的原則當然是法律。
最後再抗拒,林建明也隻能抖著手把那張招供書給簽了。
至於劉大強和周大舅他們,倒是利落多了。
最後張媽從林建明手裡收那幾張紙,林建明還抖著手抓著不肯放,張媽猛地抽了回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認識這麼多年,還真不知道這人是個這麼個東西!
林窈從張媽手裡接過招供書,一共三份。
她一張一張檢查了,然後才理了理,小心地疊起放進了自己斜挎包裡,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又看向林建明,表情嚴肅起來,認真道:“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伯。”
“這些事情雖然本身是我和你們的事情,但大伯你是學校的領導,是要帶領一間專科院校教育高科技人才的,你的品性很可能直接關聯到整個學校的學生教育,影響非常大。所以這件事情我會跟你們校長那邊交待清楚,要你們校長衡量這件事的輕重,和對學生可能造成的影響,好采取適當的舉措避免對學生壞的影響。”
林建明:......
他瞪著林窈,這一切終於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鼻翼翕動了幾下,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跟趙新蘭相比,他這一暈倒是應該真實多了。
林窈歎了口氣。
她這麼做當真不是出於私心要報複他什麼的。
......剛剛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不過她也沒再管林建明,做完這所有的事情,她就轉身看向了韓淮山,道:“今天的事打擾韓爺爺了,我這裡先處理完了,我想韓爺爺這邊可能還要處理一下,不如我就帶我外叔祖母還有外叔祖他們先離開吧。”
至於林建明趙新蘭劉大強林家可的那一堆事,當真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經了這一係列的事,韓淮山也是滿心疲憊。
他看著林窈更是心緒複雜......這回他倒是相信兒媳所說的,這丫頭心誌堅定,對事情有自己的見地,並不是一個簡單膚淺的小姑娘。
什麼樣的女人能教養出這樣一個心思縝密,利落能乾又陽光蓬勃的丫頭呢?
建明他竟然為了趙新蘭棄了那樣一個女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擺了擺手,道:“去吧,多留你外叔祖外叔祖母兩天,等過兩天再帶他們過來我這裡說說話。”
林窈自然是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今天的事,她是當事人。
但這滿屋子的人,好像最不受影響的反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