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臉一下熱起來,耳朵根有些紅意,抱著小手臂的手蜷起又鬆開,再蜷起,她張了下嘴,“對不起,我不知道。”
宋斯年倚著吧台,晃著杯中的淡色的酒液,話語斯文,“所以,再穿一次有什麼不可?”
“……”蘇枝急於逃離這種讓她覺得羞赧的氣氛,她咬咬唇,問,“您房間在哪?”
“上了樓梯右轉第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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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轉第二間房,蘇枝早上來過一次。
宋斯年所說的他穿過一次的西裝,便是她從這件房裡找到的。
關上門,蘇枝背靠著門板,摸了下臉。
穿他穿過一次的衣服,這種事,也能被她碰到。
襯衫他貼身穿過,西褲就隔著男人一件內褲……蘇枝揉了兩下臉,指腹都快被臉頰熱意燙熟。
輕呼一口氣,再多想也無用。
抓了兩把頭發,往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跟早上來時明顯不同,早上這裡就掛著幾件西裝襯衣和西褲,現下衣櫃上已經整齊放滿了各種色係,價格不菲的西裝襯衫和西褲。
中間抽屜裡擺滿了積家和江詩丹頓各係列的手表。
蘇枝繞過昂貴的定製西裝區域,走到休閒區,取了件休閒襯衫和灰色運動長褲。
脫下裙擺繁瑣的長裙,蘇枝換上襯衫和長褲。
衣袖跟褲腿依舊很長,她往上挽了幾道。
走到鏡子前看了眼,盯著胸前皺了下眉。
因為
穿著禮裙,她隻在胸前兩點貼了胸貼,先前有著禮服抹胸支撐,胸被包裹的完好,如今穿著寬鬆的襯衫,胸部沒有束縛,撐著襯衫,形狀格外明顯。
蘇枝蹲下,抱著膝蓋。咬唇,將額頭抵在鏡子上,鏡麵冰涼,舒緩著她臉上還沒消散的熱意。
一會,她反手摸到腦後,解開編成魚骨辮的頭發。
烏黑長發一縷一縷散開,披在胸前,遮住了欲撐開襯衫的那種尷尬。
下樓時,蘇枝記起宋斯年並沒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他的手臂……
他隻說一會她便知道了,蘇枝不太懂,為什麼要一會才能告訴她。
二十分鐘後,蘇枝臉頰生熱站在宋斯年浴室門口,才知曉他為什麼這麼說。
浴室門大開,宋斯年站在洗手池跟前,鏡子裡倒映的麵龐十分俊美斯文,細看,那雙桃花眼底,情緒也十分溫和。
從鏡子裡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影,他徐徐開口,
“過來幫我擦後背。”
蘇枝垂著眸子,手指又蜷起,站了半天都沒動。
“嗯?”
宋斯年轉過身看她,十分有耐心。
蘇枝長睫微顫,視線垂下,隻看著浴室地板上的暗紋,她咬咬唇,“您洗澡的話,我好像不太方便過去。”
宋斯年低笑一聲,“不過擦下後背,沒讓你洗全身。”
蘇枝籲一口氣,白嫩的腳丫還是遲遲不踏上浴室的地板。
“你繼續在門口當木頭人,我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宋斯年淡聲。
她上眼皮跳的厲害,聽他這麼說,真的怕他讓她洗全身,腳慢慢抬起,踏進了浴室。
走去櫃子裡取了乾淨毛巾,又接了盆溫水,把毛巾放水裡浸濕,揉搓兩下,又擰乾,轉過身,眼眸依舊低垂,不跟他對視,瞧見他襯衫還穿著,她歪過頭,“您把上衣脫了。”
宋斯年走近,低語,“手疼,你來。”
剛西裝外套也是她脫的,蘇枝隻凝了一瞬,將毛巾擱進水盆裡,手抬起,摸到他襯衣紐扣時,手腕不自覺抖了兩下。
低眉闔目,溫順至極。
一顆顆紐扣解開後,她繞到宋玉背後去脫他襯衫。
她補一繞到後麵,頭頂沒了兩道視線的打量。
蘇枝很輕地舒了一口氣。
一會,她兩隻手分彆摸到他肩膀處,拔下衣領,才將他襯衣脫了下來。
視線下意識去看他右手臂到底受了什麼傷。
觸目倒是一頓,他小手臂內側位置,有一道很長的縫合傷口,約十厘米,針線縫合整齊,隻泛著些微紅腫。
即便傷口周圍處理的十分乾淨,蘇枝也能料想的到,那道傷口剛被銳物劃開時血流如注,皮肉外翻的場景。
蘇枝愣了下。
宋斯年察覺到她在後背發呆,呼吸輕細拂在他後背上,他側了下頭,突然發問,“在想什麼?”
蘇枝猶在失神,聽見問詢,話語呆呆地回了句,“是真的啊……”
宋斯年轉過身,眼眸輕闔,瞥她,“你以為我在騙你?”
她猛然回過神,想起剛才說的話,耳朵熱起來,她咬唇,“不是。”
心裡卻知曉她自己在扯謊,一開始她從沒懷疑過,宋斯年跟她不親近,也不常往來,沒必要說謊騙她,但他要她幫忙洗漱,她又想到那年,他喝了些酒在客臥看著她,黑眸沉浮,手下荒唐,她才有幾分懷疑。
宋斯年附了下身,話語斯文,
“蘇枝,你不擅長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