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剛坐下,傅珹彈簧似的從沙發上蹦起來,然後擠進了兩人之間。
他偷偷對冉夏說:“姐姐,彆怕哦。”
傅朗嚴:“……”
傅懷也有些沒搞明白:“小珹,你這是乾什麼呢?”
“沒乾什麼,我想和姐姐坐在一起。”
然後又偷偷對冉夏說:“我來保護姐姐。”
除了傅朗嚴,連冉夏都其實並不特彆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傅珹正是貪玩的年紀,可能在自創什麼自我娛樂的新玩法也說不定。
畢竟小孩子的想法都是天馬行空的,她這樣沒有想象力的成年人會跟不上他的思維,也很正常。
想到這,冉夏摸了摸傅珹的腦袋:“小珹真棒。”
得到誇讚,傅珹眼睛更亮,一股油然升起的使命感壓在他小小的肩頭。
“我會繼續這麼棒的!”
緊接看了一眼傅朗嚴。
他這防賊的表情擺在臉上,傅朗嚴深吸口氣,不打算跟他計較什麼。
“你——”
“姐姐,你會玩這個嗎!”
傅珹響亮的童聲直接壓過傅朗嚴的聲音,他掏出口袋裡從玩具房拿出來的東西,毫不吝嗇地跟冉夏分享,“不會的話我教你。”
冉夏的注意力輕易被他吸引:“好啊。”
傅朗嚴錯覺還沒徹底痊愈的病情正在複發。
否則怎麼會有腦部充血的不適感開始蔓延。
但這隻是個開始。
從聊天,到散步——
隻要有冉夏的地方,必有傅珹。
隻要有傅珹的地方,就絕不會有獨處的機會。
就連吃飯的時候,傅珹都會吃力地搬著自己的椅子走到冉夏和傅朗嚴之間,力圖保證自己的守護事業不會出現任何瑕疵。
除傅朗嚴外,所有人都覺得傅珹是太喜歡冉夏才會有這些舉動,都笑著打趣。
隻有傅朗嚴。
他隻感覺腦部充血的症狀越發嚴重了。
飯後沒過太久,長輩們都去樓上房間午休。
冉夏沒有午休的習慣,就待在客廳裡看曆屆春晚的重播。
傅珹特意跑去給她端了一盤水果,送完又噔噔噔跑了一趟,給她拿來了一杯熱的飲料。
冉夏感動壞了,對走近的傅朗嚴感慨一句:“我從來沒見過像小珹這麼乖的孩子。”
傅朗嚴隻沉默以對。
傅珹則害羞地笑了笑。
然後又擠到兩人之間坐下。
可他剛坐沒一會兒,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冉夏餘光看到,讓他躺下來枕在她的膝上,然後拿起一旁的毛毯搭在他身上:“來,睡吧。”
傅朗嚴說:“小珹,去樓上睡,不要打擾姐姐。”
“不要……”
冉夏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就讓他在這裡睡吧。”
她開口,傅朗嚴沒再說什麼。
他轉而看向電視上的語言類節目:“你喜歡這——”
“哥哥,你說話我都睡不著了。”
傅朗嚴:“……既然嫌吵就回房間。”
傅珹縮了縮腦袋,隻當沒聽見。
但之後傅朗嚴也沒再開口,不過他吃的藥可能有些催眠的成分,隻陪冉夏坐了半小時久有些困乏,不得已也回了樓上休息。
在藥物作用下,他這一覺睡到天邊雲霞已經染成金紅色才終於醒過來。
再下樓的時候,傅朗嚴看到冉夏正站在窗邊看外麵的花園。
傅珹沒在。
從傭人手裡接過一杯熱飲,傅朗嚴麵朝冉夏的方向,緩步走了過去。
然而,正當他即將走到冉夏身旁的時候,有道身影一陣風似的刮了過來。
聽到動靜,冉夏回過臉。
看到傅朗嚴,她有些驚訝:“傅老師,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在剛才。”
聞言,冉夏撓了撓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往回走時說:“這裡景色真好,我都看得入迷了。”
中間隔著一個小鬼頭,傅朗嚴幾次想把手裡的杯子遞給冉夏,都被迫中斷,不由微蹙起眉,把杯子放到手邊的桌上:“小珹。”
瓷底磕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傅珹看著他的表情,眼睛緩緩睜大,嘴唇緩緩下撇。
傅朗嚴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哇!!”
傅珹哭得整棟樓都聽得見。
不一會兒,傅家全員到齊。
和冉清和一起匆匆趕過來的傅老爺子趕緊問:“小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碰到哪兒了?”
傅珹一邊抽噎一邊控訴:“哥哥欺負人!”
他的哭聲嘹亮,顛倒是非的功夫也十分不俗,“我都說了,朗嚴哥哥那麼可怕,我都說了嘛!!”
眾人看向傅朗嚴的眼神頓時加上不滿。
堂堂成年人,怎麼能把孩子嚇哭呢?
傅朗嚴:“……”
小鬼還在嚎。
他百辭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