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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進和連思思先後來到。
護工阿姨提前打了電話說要去超市買菜,所以比他們更晚到家。
十點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是徐嘉澤到了。
他進門時,冉夏幾人正坐在沙發前,茶幾上撲著滿桌文件。
“在聊什麼?”
他不算外人,冉夏沒有瞞他,就把冉家的事大概解釋一遍,然後說:“反正這兩天也沒事,我們就先準備一下澄清能用得上的東西,以防萬一嘛。”
徐嘉澤脫了外套搭在沙發扶手,聽她解釋時就皺了皺眉頭,聞言也同意:“準備到哪裡了,我也來幫忙。”
他來時沒有化妝,眼底還有青影,冉夏趕緊讓他休息,彆的什麼也不要做。
徐嘉澤連夜趕回來,隻在飛機上睡了一個不安穩的覺,但為了不讓冉夏擔心,他隻說:“沒關係,白天我睡不著的。”
正好東西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冉夏拗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
再過半小時,麵和好了,餃子餡拌好了,眾人收拾了桌上的東西,紛紛洗了手開始包餃子。
看包得差不多了,護工阿姨把餃子下了鍋。
香氣從廚房一路飄到客廳,勾起在座諸位的饞蟲。
冉夏索性宣布收工:“吃完再包!”
大家一致同意,全體移步餐桌。
冉清和已經擺好了碗筷,見他們過來,笑說:“再有兩分鐘就可以吃了。”
兩分鐘稍縱即逝。
熱騰騰香噴噴的餃子立馬出鍋。
徐嘉澤仿佛在劇組吃了一輩子的盒飯,哪怕稍顯克製,碗裡也很快見了底。
他避開護工阿姨想要拿碗再去盛的動作,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去吧。”
冉夏也起身:“我去切點蒜末。”
兩人一起進了廚房。
難得有獨處機會,徐嘉澤盛完餃子,看著冉夏一手拿著蒜一手去拿菜刀,就洗了手主動接了過來:“小心傷到手,我來吧。”
冉夏樂得清閒。
她看著徐嘉澤把蒜放在砧板,平拿菜刀“啪啪”兩下剁扁:“沒想到嘛,你還真有兩下子。”
徐嘉澤彎唇笑道:“我的兩下子還多著呢,以後慢慢領教吧。”
聽他這麼說,冉夏忽然想起什麼,抬手抓了抓後腦勺:“說起來,我的確有一件事要請教你。”
“嗯?”
說話間,徐嘉澤把蒜瓣剝完放回砧板,按住刀尖切蒜末。
“不知道是不是感情戲拍多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冉夏斂起眸光,“你說,一個人如果在感情方麵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是不是很不應該?”
徐嘉澤動作微頓:“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呃,比如說,是因為擔心希望落空呢?”
徐嘉澤看她一眼:“怎麼隻過了一個年,你就開始關心起這種問題了,是哪部戲引發了你的感慨?”
冉夏對他這種解題思路很不滿意:“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徐嘉澤重新低下頭,聲音輕柔:“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會有很多顧慮的。”
真的喜歡一個人?
冉夏摩挲著手裡的調味碟。
她是喜歡傅朗嚴嗎?
所以才會有顧慮。
然而聽到“喜歡”這個詞,她最先想到的卻是洪慕詩。
那才是一定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吧。
為了傅朗嚴,不惜放下身段去百般追求。
可是——
“值得嗎?”
徐嘉澤說:“感情又不是買賣,哪有值不值得。”
冉夏歎出一口氣:“你說的也是。”
她忍不住說,“我就跟你明說吧……不過先說好,你不要笑話我。”
聽她的語氣,徐嘉澤沒來由地眼皮一跳,手上動作下意識又停住:“明說什麼,要這麼神秘?”
冉夏看了一眼門口。
在這個世界裡,她還是和徐嘉澤走得更近些,除了他,她也沒有彆的人可以求助了。
“其實從正月初一到昨天,我都是在傅朗嚴家裡住的。”
她的後一句“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自戀,可我覺得傅朗嚴好像喜歡我”還沒出口。
隻這一句,徐嘉澤按在刀尖的手倏然指失了力道,下滑時蹭上刀刃。
他還沒回過神來,指腹已經滿是血色。
冉夏嚇了一跳,趕緊抓幾張紙巾按在他手上:“還說不要讓我傷到手,你自己也注意一點啊!”
徐嘉澤好像無知無覺。
他看著冉夏,看著她臉上緊張的神情。
是他讓她等得太久了嗎?
距離就算這麼接近。
她卻還是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