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 冉夏在迷茫間又被傅老爺子留在了傅園。
冉清和在席間原本是打算說些什麼, 但不知道想起什麼,就把心裡的話緩緩咽回心底,陪著冉夏一起在傅園住下,第二天也沒有拆穿老友,任由他催著傅朗嚴帶冉夏一起出了門。
“快去吧!”傅老爺子說,“朗嚴, 一定要記得給夏夏找個安全點兒的地方,不要再遇到什麼狗仔了。”
對於他的話,傅朗嚴一一都點頭應了。
站在一旁的傅珹有心靠近冉夏,卻被傅朗嚴有意無意擋住了去路, 臉上就滿是委屈。
見狀,傅朗嚴再不著痕跡地橫跨半步, 恰好擋在冉夏眼前, 徹底掐斷了眼前這小混蛋告黑狀的念想。
傅珹:“……”
想他堂堂少先隊員,這種委屈能忍嗎?
可是——
當庭指認可能會被算賬,打又不敢打。
主要打不過。
還能怎麼辦, 隻好忍了。
傅朗嚴沒再關注他臉上種種表情, 隻轉過身對冉夏道:“我們走吧?”
有傅朗嚴在,冉夏也沒能關注到傅珹的異樣, 隻是覺得小家夥今天格外安靜,不過她今天和傅朗嚴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這種小事,聞言就回:“好。”
兩人再對眾人打個招呼, 就一起轉身往門外走去。
傅老爺子目送兩人的背影,不由心生感慨。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以為傅朗嚴這樣冷漠的性子,想要找到一個真正走進心底的人,實在難得離譜。
然而總是人算不如天算。
誰又能想得到,不遠處正試探著伸出手牽起身旁女孩手掌的生澀動作,竟然是由傅朗嚴做出來的呢。
看著他們,傅老爺子笑著長長鬆了口氣,他看了冉清和一樣,突然意有所指:
“夏夏,真的太好了……”
冉清和像沒聽出他聲音裡的複雜意味,隻跟著點了點頭,對這句話報以十分肯定:“夏夏的確很好。”
傅老爺子:“……”
聊不下去了,商業互吹怎麼能隻吹一邊?
現在不該是輪到誇一誇朗嚴了嗎??
但冉清和顯然毫無此意。
————
已經走到車前的冉夏和傅朗嚴都沒有察覺到身後的風起雲湧。
傅朗嚴正抬手止住司機的動作,稍快一步上前,幫冉夏拉開了後車座的車門。
冉夏坐進去時問他:“我昨天已經和思思說過這件事,現在望哥也知道了,換房子這種小事,又不重要,還是不要麻煩你親自陪我跑過去一趟了吧?”
傅朗嚴關門的手頓住。
他忽然垂眸看她,眼底儘是認真的神色:“我說過,隻要事關你,對我來說就都很重要。”
他這句話仿佛隨口一提,因為他並不等冉夏的回應,就已經把車門合上,然後繞過車尾走到另一側開門上車。
車身微微一沉。
直到第二道關門聲響起,冉夏才回過神來。
傅朗嚴的話像細微卻真切的一道暖流,一路劃入心底。
她從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
拍戲時、甚至麵對原身留下的麻煩時,她從來都心誌堅定,隻管向前。
可現在,她似乎總在和傅朗嚴獨處的時候變得手足無措,變得又傻又遲鈍。
隻是傅朗嚴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看起來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她要是再重新提起來,豈不是顯得很刻意……
看著車窗裡屬於自己的倒影,冉夏緊了緊手指,最後隻說出來一句:“謝謝。”
她看到映在車窗上的、屬於傅朗嚴的倒影也轉了過來。
傅朗嚴看著她的側臉,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但他唇角似乎帶笑:“對我,你永遠不需要說謝謝。”
冉夏指尖一緊再緊。
司機透過後視鏡和傅朗嚴對視一眼,見對方頷首示意,就緩緩發動了車子。
冉夏本來想直接給連思思打個電話,問她有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樓盤,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傅朗嚴要住在一起,那就還是先問一問這位準鄰居的意見比較好。
“對了。”她看向傅朗嚴,其實也有轉移話題的意思在裡麵,“我之前跟思思和阿進都說過這件事,如果你也沒想好的話,我們可以先問問他們有沒有找到合適的。”
她用了“我們”這個詞。
這個詞讓傅朗嚴唇邊笑意愈深,但他說:“不必。”
嗯?
冉夏怔了怔:“你已經想好該去哪兒了嗎?”
“有些想法。”
傅朗嚴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他把幾份文件傳到冉夏的微信,然後說:“正巧,我前幾天也在考慮搬家的事,手頭有幾份備選,你可以看看。”
又是正巧?
真的這麼巧??
剛才那幾句話給冉夏帶來的緊張在這個時候消失殆儘,她難掩狐疑地看了看傅朗嚴。
嗯。
酷還是很酷。
連低頭看手機的側臉都還是這麼英俊。
看起來完全沒有在說謊的樣子。
那……
應該還是她想多了吧。
況且,傅朗嚴說謊?
這句話聽起來才是天方夜譚啊……
想到這,冉夏也沒有再多想,就依言打開手機點開了微信裡已經收到的第一份文檔。
打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