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最重要一個,皇帝還不足五十,唯有他不肯不願,否則這十幾年來宮中是不可能沒有皇子皇女出生的啊。至於不行什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裴月明滿腹疑問,但王鑒頭都不敢抬,顯然不敢多說。
她隻能先給貴妃請了安再說。
誰知才進宮門,她又詫了一下,因為她嗅到的不是熏香花香之類的後宮妃嬪居所必備的味道,而是一股子檀香。
沿著廊道繞過前殿,往貴妃起居的二進正殿行去,那股檀香味越來越濃鬱。
有些年紀的引路宮女福了福身:“殿下,娘娘在等著您呢。”
裴月明發現,不管是引路宮人,還是一路行來見灑掃太監宮人,抑或眼前的守門宮女,穿戴都非常素淨,頭上有簪子但是銀的,連耳環都沒帶。
裴月明定了定神,跨進內殿,一進去,她目瞪口呆。
正殿設了供案蒲團,上首供奉著三清像,瓜果香茶,檀香嫋嫋,偌大的宮殿乍一眼竟更像道觀,穿戴素淨的宮人垂首立在兩側,無聲福身見禮。
三清像前的蒲團上跪著一個一身淡素鶴氅婀娜女子,削肩素腰,頸若蝤蠐,簡樸又寬大的道家袍服都掩不住她妙曼身姿,單單一個垂首跪經的背影,便可窺傾城之色。
裴月明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女子聞得腳步聲,立即回過頭來,欣喜露笑:“遲兒。”
柔若春風,一笑教人眼前一亮,歲月寬待並沒留下多少痕跡,這果然是段貴妃。
她說著就要起身,宮人立即上前輕扶,裴月明趕緊喚了聲:“……母妃。”
“好孩子,”段貴妃握住她手,母子倆行至窗畔的榻前坐下,“今兒怎麼晚了些?”
沒有尋常宮妃的積威和架子,一雙清淩淩的眼眸細細打量裴月明,溫柔似水,目光掩不住關切,顯然段貴妃是很愛她孩子的。
“……昨夜睡得遲,今早起晚了。”
段貴妃說她:“遲就遲了,隻你晚間還是得早些睡下,不許多胡鬨折騰,仔細虧了身體。”
聽美人柔聲說話,實在是一種享受,可問題是,裴月明不能一直都不主動說話。
段貴妃問了她日常起居如何,身邊人的伺候可有紕漏,又囑咐她不許恃著年輕糟蹋身體,還把王鑒叫進來,事無巨細都問過。
輪到裴月明說話了,她照著貴妃的話頭也問了問起居,段貴妃笑:“我都多大的人了,你隻管放心。”
莞爾,慈愛替裴月明掖起垂在耳畔的一絲散發。
話題被堵,繼續不下去了,裴月明正想著說什麼才合適,便聽貴妃問:“《漢書》讀完了沒有,師傅教到哪裡了?”
“《漢書》讀完了,劉師傅說課業已全完成了。”
如果可以,裴月明真不想提崇文館。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不提似乎又不大合適。她偷偷瞄了眼王鑒,可惜王鑒站得遠還背光,看不清眼神提示。
她隻得乾巴巴地說:“已不用去上書房了,……父皇下諭,讓我去崇文館。”
段貴妃一愣。
片刻後,她露出一種很複雜的表情,驟不及防的裴月明都不知怎麼形容這種表情。
她清晰看見,段貴妃柔美的麵龐上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怔忪,窘迫,繼而轉為一種羞恥追悔。
沒錯,是羞恥和追悔,難堪極了,她似燙傷一樣倏鬆開手,半晌,才握回去:“……母妃還有些事,你先回去好不好?”
聲線發澀,捏緊念珠,起得太急碰到茶盞,她連忙按住,勉強衝兒子笑笑,匆匆轉身。
很倉惶,甚至有些狼狽。
這……
裴月明錯愕得不知如何是好,愣了半晌,有兩個宮人上前,細細聲道:“殿下先請回吧,下月再來……”
……
然後她連同王鑒一行就被請出去了,登輦上車離開行宮。
全程待了也就一刻鐘。
假如沒有崇文館的話,裴月明相信自己能待久些的,說定吃了晚飯還能住一宿。
她和王鑒在車上,你眼望我眼。
王鑒頭疼,不得主子允許哪個敢胡亂說話,可事已至此,一句不給裴月明提已經不實際了。
他猶豫了很久,表情換來又換去,最後一定,似乎定下主意。
裴月明眨了眨眼睛,她有預感,先前的那些疑惑她可能很快就會得到解答。
王鑒斟酌了又斟酌,最後很隱晦地說:“……陛下和娘娘舊年相識,……至建安三年,娘娘進宮,……”
才聽第一句,裴月明就一怔,幾乎是瞬間,她憶起坊間的一個傳聞。
段貴妃原是昭明太子的正妃。
昭明太子什麼人?
先帝嫡長子,當今嫡長兄,自繈褓中就正位東宮,後昭明太子薨,才有行五的當今登基。
也就是說,段貴妃其實是當今皇帝的親嫂,還是前東宮遺下的寡嫂。
作者有話要說:裴月明:……我這是又要知道什麼秘密了嗎……QAQ
比心心~明天見啦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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