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不極端就好,總歸要成長的。
……
春光明媚,城郊草長鶯飛,放眼望不儘的新綠嫩綠,繁花點綴,厚厚的草地就想一大地毯,風吹過,芳草簌簌。
這麼好的天氣,當然要放風箏啦!
裴月明是玩上癮了,在信陵和南門走得幾回,手癢癢的,立馬吩咐匠房給做風箏,人手一個,拉著蕭遲一群人呼啦啦去了。
地方早就看好了,信陵前很大一片都很平正,找個又近又合適的地點真心容易。
馬車一停下,裴月明跳下來,招呼蕭遲:“快點啊,怎麼這麼慢?”
其實蕭遲是有點嫌棄的,大男人一個,放什麼風箏,被人看見了,他麵子還要不要?
他拖拖拉拉下車,站一邊就不動了。
裴月明“切”一聲,你不玩那就看著吧!她招呼桃紅把她的風箏拿來。
風箏一拿過來,蕭遲又覺得傷眼睛,“怎麼弄了這麼醜一蜈蚣!”
不可思議,十分嫌棄,這蜈蚣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話說你女孩子一個就不能整個文雅點嗎?比如虞美人,再不濟也燕子大雁什麼的。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她這風箏是做大的,比正常風箏大幾倍,長條形才好放的。她上輩子有朋友就愛玩這個,更大,能把人拖上天的那種超巨型風箏,新手都選長條形的。
她一身紫色紮袖胡服,穿一雙鹿皮小靴,用巾子纏了纏掌心,舉著線軸摩拳擦掌開始了。
一群人興高采烈,後來連王鑒都加進去了,就是裴月明這掌線軸的有點不給力。
“快,快點!”
“放線,該放線了,唉……”
大風箏歪歪扭扭上天,挺壯觀的,比遠處的風箏們大許多,就是不好操控,裴月明這輩子閨閣千金一個,身體素質不大給力,跑了幾圈她一臉通紅氣喘籲籲,有些跑不動了。
眼看著好不容順風上去的大風箏又歪下來,蕭遲恨鐵不成鋼,“怎麼這麼蠢啊?!”
放個風箏都放不好!
“你行你來啊!”
裴月明汗流浹背,不忘回頭白了他一眼。
看把他能的!
他來就他來!
蕭遲哼了一聲,大步上前一把奪過線軸。
隨手揚了幾下,大風箏就正了。
好吧,看來這家夥鄙視人是有資本的,居然是高手?
蕭遲確實是高手,接手才一陣,大風箏就迎風直上了,越飛越高。
裴月明閉麥了,她鼓掌:“好!好高啊!有風來了,再快點!!”
奔跑著,一頭熱汗。
血液在脈管裡快速流動,迎著風奔跑,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丟在身後。
蕭遲的情緒真真正正地高漲了起來。
陽光灑在身上,驅散陰霾,蕭遲暢快大喊:“啊啊——”
大聲呐喊,胸腔舒展,簡直暢快極了。
兩人一起奔跑著,輪流扯著線軸,裴月明側頭看了一眼,蕭遲眉梢眼角揚起,他臉上帶上笑。
“喂!輪到我了。”
“等一會,你跑得那麼慢,等過了這個風頭,……”
……
夕陽西下,晚霞漫天,跑得酣暢淋漓,兩人直接坐在草地上。
裴月明直接趴下了,她笑道:“風箏送你啦,你收好了,咱們改天再來。”
大蜈蚣收回來,不過仔細一看卻有點破了,上麵風太大,蜈蚣頭下麵的那塊薄絹有點撕開了。
蕭遲嘖嘖兩聲,這風箏那麼醜,還破了。
他十分嫌棄,不過還是吩咐王鑒:“收起來吧。”
頗有以前他大爺本來看不上的,賞臉勉勉強強才收了味道。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有點好笑。
歇夠起身,打道回府。
回去以後各自梳洗,裴月明是要泡澡的,泡完出來蕭遲早不知哪裡去了,她也沒在意,叫桃紅趕緊上晚膳。
餓死了,前胸貼後背啊。
好容易填飽了肚子,消過食,不想芳姑卻端了一個白瓷碗上來。
熱氣騰騰,澀澀的,一問,原來是草藥茶。
芳姑笑道:“這是殿下吩咐的,固本防溫病。”
這裡的溫病,說的外感傷風。
上次他好了以後,她卻病了,養了好幾日才痊愈,府醫說有些累著的,近期內好好調養勿再生病,以免損傷元氣。
這茶是防她運動後吸汗感冒的。
這彆扭家夥!
裴月明笑了笑,端起藥碗,屏息一口氣飲儘了。
……
蕭遲在前院,蔣弘來了,有個卷宗要他過目。
他看過以後,簽了讓人回去了。
踱回嘉樂堂稍間。
這是他大婚前起居地方,因挨著外書房,如今也常在這裡和裴月明喝茶商量事情。
他問,風箏可修補好了。
還真補好了,王鑒一回府就讓人補,趕緊呈上。
蕭遲仔細看了看修補的地方,又端詳一下這個大蜈蚣,嘀咕:“真醜。”
他拎著大蜈蚣進了內殿寢臥,吩咐取匹絹來,裁下一幅裹了,而後騰空一個大櫃,小心把他的風箏放好了,並吩咐小文子要時不時拿出來打理,以防潮了。
嘴裡嫌棄歸嫌棄,實則還是很喜歡的。
應該說,下午這場放風箏他很喜歡。
奔跑一場,仿佛整個胸臆都舒展開來,四肢百骸無一不暢快。
不再去想,他也能過得很好。
她說得對,他為什麼要不快樂呢?
豈不是顯得很在意他?
他再不會了。
人家都過得這般好,他要過得更好才對!
厚厚的猩猩絨地毯鋪地,春日裡,一點都不冷,蕭遲如同舊時一般赤足踱步到檻窗前,手裡不緊不慢地轉著兩個黃玉貔貅。
這對貔貅是新的,晶瑩剔透如同一團油脂,他看著很不錯,拿在手裡細細鑒賞了一番。
而後又抬頭賞窗外的盆景。
海棠樹下,剛剛綻放的上品月季和山茶,牡丹蘭花金盞菊百枝蓮,姿態優美,含苞初綻。
映著斜陽,爭妍鬥豔。
王鑒很高興介紹:“這都是王妃娘娘才吩咐送過來的,娘娘特地去花房選的。”
蕭遲終於從情緒中走出來,嘉樂堂陰轉晴,人人豔陽高照喜氣洋洋。最高興的,當然要數王鑒小文子這些貼身伺候的。
不用主子吩咐,小文子就顛顛兒上前捧著蕭遲盯著一盆十八學士山茶,湊在窗台前,他興高采烈湊趣:“就是,就是。”
“如咱們娘娘般心悅殿下的,時時將殿下放在心上,費儘了心思的,隻怕是尋常人家的夫妻也不多見了。”
“……”
什麼心悅?
……她喜歡他?
蕭遲愣了愣:“……你個奴才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蕭遲:……你嚇到我了Σ(⊙▽⊙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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