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

蕭遲有點不高興了, 這老天爺是不是在和他作對?

他安慰自己,說不定等會就出來了。

就算不賞月, 賞夜景也可以的。

王鑒還算機靈, 還另外備著花燈, 想著一晚上光賞個月亮可能會膩乎,正好八月十五才過彩燈多得是,就給添上備用。

蕭遲本來懶得吐槽這個沒品味的。

但現在歪打正著, 不賞月, 賞燈也行。

忙忙使人飛馬回府,緊著布置花燈。

隻是看來,今天老天爺似乎是要和他作對到底了。

飛奔至府門, 烏雲越來越厚重, 月亮是不可能出來的了,更糟糕的是,驟一陣冷風過, 他麵上忽一涼。

一抹, 是雨。

王鑒強撐:“要是雨不大的話,賞燈也是可以的。”

昨天也飄雨絲,但一院子的花燈也撐了大半個時辰才陸續熄滅, 雨霧迷蒙看彩燈, 也挺有意境的。

雨大不大呢?還不知道。

但裴月明知道風大。

觀風亭啊, 顧名思義,那就是個風口。

淅瀝瀝雨下來了,冷風一吹, 她就有些雙臂見涼了。

然這還沒完,“轟隆”一聲雷響,飄忽的雨絲陡然轉大,“劈裡啪啦”,被橫風猛地一吹,觀風亭內沒一個能幸免的。

“……”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身上湖綾長裙很快濕了大半,除了後背其他位置濕透了,冷得她瑟瑟發抖。

蕭遲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落湯雞般的裴月明,她一邊抖一邊扯著披風擋雨,芳姑急急喚小太監去抬轎子來。

天黑漆漆的,幾盞琉璃宮燈吹得打轉搖晃,燭火早就被澆滅了,帳幔早濕透了被吹得嘩嘩作響,屏風全部堆在前麵擋雨,由於是絹紗的,還擋不住,桃紅皺眉嘟囔:“誰選的破屏風,這麼不經用。”

“……”

蕭遲趕緊衝上去,站在前麵替裴月明擋雨,她這才好點,“很冷啊!”

她連頭發都濕透了,見了蕭遲就抱怨:“好端端怎麼來這邊了?”

看把她淋得,落湯雞似的。

蕭遲連忙解了披風,裹住她。

雖然濕了,但總比沒有好,他也是淋得一身濕透,裴月明說他:“你過來做什麼?這麼大雨,在屋裡等我回去不就行了。”

正說著,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啪”一下拍在她臉上,吃了一嘴的水,她趕緊抹臉一把甩回去,氣道:“什麼玩意?!”

一看,原來是濕透的帳幔被風卷起猛拍過來。

風換了個方向,還不停在拍。

裴月明一手護著頭臉,“趕緊走吧!”

她看見轎子來了。

風聲雨聲大,得提高聲音才行,灌了一肚子冷風雨,裴月明趕緊下亭。

蕭遲護著她。

“啊!”

誰知忙亂地麵又濕滑,這山腰的小石道仿野外的,彎彎曲曲凹凸不平,她一個不慎,腳下一滑,險些撲到。

蕭遲眼疾手快,一把箍住她的腰,站穩了,腳背一陣疼。

“嘶,……我大概扭了一下。”

濕發黏在了幾縷在臉上,她踮起左腳,十分可憐對蕭遲說:“還是叫個嬤嬤背我吧。”

不用蕭遲提出代勞,芳姑已招了個大力嬤嬤來,把裴月明背上,匆匆往山下去了。

“……”

蕭遲回頭看了一眼,琉璃燈被吹得都掉下來了,一地碎片,亭子裡亂七八糟,亭外兩邊各有大一片暗影,是剛從暖房搬來的芍藥和牡丹,被風雨吹得七零八落,最邊上的還被屏風壓塌了。

還弄得她淋雨崴了腳了。

他十分沮喪,低著頭跟著下山了。

……

但蕭遲很快振作起來了,這是天氣原因,是他沒考慮周到,昨兒都飄雨絲了,他應該把約會地點安排在下麵的亭子裡。

連著長廊,不行也能馬上轉移陣地。

吸取了一次教訓,他趕緊催促抬轎的太監們,讓快些。還有,趕緊叫府醫醫女去嘉禧堂等著。

淋雨他身強體健倒是不怕的,就怕她。

匆匆趕回嘉禧堂,熱水已經備妥了,趕緊去洗了熱水澡,出來灌了一大碗薑湯,蕭遲立即叫府醫來請脈。

還好,雖淋了點雨,但時間短,喝碗薑湯可以了,不用服藥。

至於裴月明的腳,也沒大事,就是拉了一下筋,緩過氣就好了,醫女檢查過,讓抹藥休息一晚就可以的,不用揉按。

“是我不好,我沒考慮周到。”蕭遲愧疚:“下回必不會了。”

“沒事,誰知道會下雨呢?”

裴月明笑,這哪能怪他?“這下午還好好的,還見了日頭。”

府醫留下藥油,她便把腳伸出來,好方便桃紅給她搽。

蕭遲擔心一去,視線一瞥,便有些挪不動了。

白生生的一隻天足,也就他一隻手掌長短,線條纖長弧度優美,腳趾頭圓滾滾的,又份外可愛。

蕭遲還是第一次在見她在燭光下這麼清晰的露足,喉結滾了滾,視線挪不開。

驀地想起摘抄的第二點,佳人未明的時候,日常相處要體貼曖昧一些。

他心中一動,搶先拿起那瓶藥油,“我給你搽吧!”

說著已經蹲下,伸手捉她的足。

驟不及防,捉了個正著,入手柔軟細膩,膏腴般的溫熱一團,這是和偷親她完全不一樣感覺,蕭遲心臟狂跳,連呼吸都屏住了。

“……”

他倒感覺良好,可裴月明就差遠了,她被嚇了一大跳,“你乾嘛呢?!”

一彈站起,火速收回腳。

感覺很異樣。不得不說,腳丫和手是不一樣的,私密很多的地方。蕭遲的手修長白皙,但掌心卻並不是柔軟的,他愛騎馬愛拉弓,還習過武,掌心和指節的位置有薄薄的繭子,觸感十分強烈。

蕭遲神色自然站起身:“我給你搽藥啊。”

“……”

“不用了,讓桃紅來吧。”

蕭遲就把藥油瓶子給桃紅了,自己坐到一邊去,王鑒遞了熱帕子來,他隨意擦擦,端起茶盞喝茶。

他表現真很自然的。

但裴月明還是覺得怪怪的。

然後這種怪異感,在洗漱後睡下時,更加強烈了。

她曆來都快一點的,因為她喜歡霸占了屏風後,把蕭遲擠到浴房去。

吹了燈,芳姑等人魚貫退下,床廊下一盞留燭。

裴月明換了寢衣,扯了被子蓋住腿,正要躺下。

聽見腳步聲,蕭遲回來了,隨意瞥了一眼。

一瞥,她頓了頓。

今夜兩人都洗頭發了,搽完藥後就擦頭發,故而蕭遲頭發是隨意一束的,有幾縷烏黑的碎絲垂在額前臉頰。

他五官生得深邃,很有侵略性的俊美,皮膚又白,這般發絲微微淩亂,一種野性和矜貴相結合,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惹眼。

關鍵他領口還微微敞開,露出喉結。

嗯,乍眼一看,還挺性感的。

“……”

裴月明看了一眼,默默移開視線,她好像平時一樣躺了下來,側身背對床外側。

有古怪!

……

至於什麼古怪,隱隱有種什麼感覺,但裴月明覺得不能吧?就把它按回去了。

有了這麼一樁異常事,翌日蕭遲上值,她在小書房處理公務時,就和正磨墨的桃紅嘀咕了兩句。

然後桃紅的動作就頓住了,臉上驚疑不定欲言又止。

“怎麼了?”

桃紅左右看一眼,裴月明會意,把其他人揮退,桃紅連忙過來,附耳說了一陣。

“……你說,蕭遲晨起,坐在床沿,低頭看我,還伏了伏身?!”

“婢子沒看清。”

桃紅忙道:“才寅時,天還黑著,屋內隻點了幾支蠟燭,床廊裡頭看不真。”

所以她才沒敢亂說,怕引起些什麼不必要的誤會,給主子帶來麻煩。

現在裴月明的話給她帶來信心,她忙道:“不過當時,殿下肯定在床廊裡頭。”

“前些時日,我看著有點像,但後來……”蕭遲搬過一次嘉樂堂後,又不像了。

不過,這兩天,又像回來了。而且,更像!尤其是昨天搽藥!

不但她當時詫異,芳姑等人也是,因為她們對視了一眼。

這麼一對起來,那段不像的時間,倒似是在鬨彆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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