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咬緊牙關,猛一扯韁:“快!!”
急轉了個彎,再過二百裡,就是彭州了。
彭州大營是軍事重地,一百裡開外就會有哨探,發現不對,肯定會迎上來一看究竟的。
隻要再堅持一百裡,就成了!!
狠狠一揚鞭,“駕!!”
……
蕭琰這邊,開始發現不對了。
近衛隊長楊銳愈發疑惑:“這寧王,怎麼像是去彭州大營?”
蕭琰神色陰沉。
他們早就覺得有點不對了。
蕭遲上水,到他們找到痕跡,這中間有一段時間。正常來說,他這種情況,該立即喬裝混入人群,偽裝成平頭百姓,這樣再把他找出來就不容易了。
而不是奪馬取車,一路狂奔,寧願大增暴露風險,也要追求速度。
這個疑惑,隨著越來越接近彭州,逐漸解開。
“寧王這是尋求庇護並傳報文州之事?促使彭州大營出兵?”
總而言之,寧王這個舉動,說明他非常有把握。
楊銳低聲道:“主子,再追百裡,倘若再趕不上,我們就必須折返了。”
彭州大營騎兵也不會少,到時被纏住,大軍一壓,就糟糕了。
他們為了速度,來的都是騎兵,隻有數千。
對付蕭遲自然充裕極了,但麵對彭州大營八萬大軍,卻是不行的。
蕭琰眉目閃過一抹陰鷙:“全速進軍!!”
“務必追上蕭遲!!”
……
可惜,事違人願。
蕭琰最後還是要失望了。
蕭遲一行一路狂奔,衝過距彭州大營百裡的劉縣,沿著官道直奔而上。
彭州大營的哨探發現不對,已經飛速往回傳報了。
“主子,主子!不能再往前去!”
“主子!!”
不得已楊銳隻得猛一驅馬,一蹬躍起,跪在蕭琰馬前。
蕭琰猛一提韁,膘馬長聲嘶鳴,人立而起。
蕭琰一控馬,“嘚嘚”兩聲重重馬蹄聲,重重落地,他一扯韁繩,避開楊銳。
“主子?”
蕭琰死死盯著去路,眉目猙獰一閃,籌謀已久,功敗垂成!
“主子!”
楊銳急勸:“主子,彭州大營兵馬八萬,我們還有機會!”
這些蕭琰都知道,他隻是極度不甘。
但再不甘,他理智猶在。
恨恨一扯韁繩:“後軍轉前軍,立即折返文州!”
先回文州調兵,和大軍彙合了再回頭。
忿忿一聲令下,立即後軍轉前軍,原路折返。
籌謀已久的通縣誅殺,宣告失敗。
欲殺蕭遲,隻能調兵後率大軍正麵攻戰。
下令火速折返後,蕭琰臉色極陰沉,許久,冷冷問:“蕭逸呢?”
“安王事敗應被擒,目前,可能往繁州。”
有俘虜,蕭遲援軍來自何處,他們早就知道了。
楊銳道:“主子,咱們不妨先去繁州,先殺安王,再擒了這寧王妃?”
這寧王妃也是算個人物,據悉和寧王感情極深,拿在手裡,也算個籌碼。
蕭琰沒有否定。
拐道繁州,也廢不了多少時間。
也行。
……
楊銳獻計先擒裴月明為人質。
蕭遲其實也在擔心這件事。
馬不停蹄,疾奔至彭州大營六十裡外,彭州先鋒將領率五千騎兵,已經急趕過來一看究竟了。
這看,看的自然是蕭琰那突然冒出來的數千騎兵。
但騎兵未見,先迎頭撞上二三十騎,竟也不避讓,直愣愣就衝了上來。
先鋒將大喝:“來者何人,馬上停下!!”
身後騎兵已拉開弓箭,作瞄準姿態。
馮慎大喝:“放下弓箭,此乃寧王殿下!!”
啊?
眾人驚詫,麵麵相覷,將信將疑,不過對方人少,也就沒有嚴陣以待。
蕭遲已飛奔至近前,從懷中抄出印璽,直接往那先鋒將麵門一扔。
對方手忙腳亂接過,一看,忙翻身下馬,“見過寧王殿下,殿下……”
他還未說完,就被蕭遲一把拽開了,他直接翻身換了匹馬,吩咐:“前麵的是矩州叛軍,若能追上,務必圍截,待大軍趕至全部殲殺!!”
他一扯馬韁,轉身直奔彭州大營。
彭州大營早拉響了警報,全軍整裝備戰隨時待命,寧王殿下駕到的哨報和蕭遲本人前後腳進的轅門。
彭州大營最高軍事長官,威衛大將軍周世昌已率正齊聚正廳的大小武將一同迎出,周世昌驚詫又疑惑,“卑職見過三殿下,殿下這是……”
蕭遲心裡焦急,也不廢話,直接按開機括取出虎符,“周將軍,可認識此物?”
“臨出京前,父皇有密旨,若遇非常之時,本王儘可調用信州彭州兩營之兵!”
周世昌趕緊折返營房,開啟機括取出另一半虎符,趕回正廳,與眾將一起,他將兩枚虎符合一,嚴絲合縫,仍不敢怠慢,仔仔細細觀察一遍,確實無誤。
周世昌立即率眾將一同跪地:“臣周世昌,領旨!!”
“謹遵鈞命!!”
“不必多禮。”
勘對了虎符,蕭遲立即下令:“周將軍,立即點齊營中兵馬,趕赴繁州!!”
繁州空虛,州兵都沒有了,隻剩衙役。
當然不能白白送給叛軍。
最重要的還有裴月明。
蕭遲心急如焚。
生怕被蕭琰搶先一步。
……
其實蕭遲多慮了。
裴月明哪裡肯啊。
她是那麼死板的人嗎?說繁州碰頭她就死蹲繁州了嗎?
一聽靖王反了,她當即覺得不好,隻是大山莽莽,根本不知去何處尋蕭遲,隻能先顧好自己這邊,不給拖後腿。
她率人穿山而過,抵達繁州。
人在路途,哨報不斷,先是文州淪陷,接著叛軍無端大動乾戈。
懸了好幾天的心終於稍放下些許,蕭遲沒事,成功出山了。
一路直奔南邊。
她馬上判斷,他是去彭州大營了。
裴月明並沒有在繁州停留,繁州和矩州接壤,繁州空虛,太過危險。
她分了一半人並傳令繁州,繼續緊閉四門,晝夜不開。
而她這邊,則化整為零,立即往彭州趕去了。
路上得訊蕭琰飲恨折返,卸下警戒,她這才重新聚攏人馬,急急迎著彭州去了。
蕭遲這邊,當日就出發了。
他很疲,目泛血絲,卻連歇都沒歇一會。
下令急行軍,他率騎兵先行一步。
疾奔一晝夜,人不歇馬都要歇的,當晚紮營。蕭遲不好說什麼,但他根本沒法睡著。
身體極疲,但憂極之下,他根本毫無睡意。
正當馮慎要勸的時候,哨馬回報,說在前往通往繁州的官道,有一隊近千的人馬正往大營而來。
蕭遲一愣,他馬上反應過來了,大喜,隨即衝出大帳,翻身上馬疾奔而出。
嘚嘚急促的馬蹄聲。
夜已深了,彎月懸在藏藍的天幕上,沒什麼星星,原野上,暗影幢幢的甚昏暗。
但離得遠遠的,蕭遲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那個纖細身影,滿腔擔憂急切登時化作狂喜,他一揚鞭,疾衝而出。
“阿蕪!!”
裴月明也看見他了,“阿遲——”
兩匹馬各自衝出,遠遠衝向對方,越來越近,一扯韁繩勒停。
她翻身下馬,正衝自己揮手,朦朧的月光下,柔美的麵龐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蕭遲衝了上去。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還沒好,可能得下午了,阿秀儘快哈!,,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