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明先生不要的棄婦,比起現在的明夫人差遠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聲音不小,正好落在明母耳中。
明珂不願意她因為明陽鴻傷心,一直沒有和她說起過俞露清的事。
“龔達,送客。”
明珂第一次以少爺的身份讓龔達做事。
龔達立刻上前恭敬地請這個女人離開。
“張小姐,請。”
“你既然知道我姓張,就該知道你不應該請我出去。這場生日宴是明先生和明夫人替明珂辦的,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來的資格。”
明陽鴻身價不菲,張小姐認為,明珂不可能為了一個明母就得罪他和俞露清。
所以她說得很理直氣壯甚至有些得意,覺得她是在幫明珂的忙。
一轉頭,她對上的卻是明珂冰冷的眼神。
青天白日裡,周圍還全都是人,她卻感到後背一陣發涼,就像突然從大太陽底下走進不見天日的井底一般。
明母耳邊不斷響著“明夫人”三個字,神情有些恍惚。
但自小良好的教養讓她撐住沒在這些人麵前露怯狼狽,而是麵不改色地看著這位張小姐。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應該來這裡。明珂,小米,我們回家。”
明母帶著明珂和艾米離開,臨走時還不忘邀請穀紅雁下次到家裡做客。
等他們都離開,原本熱鬨的大廳突然變得寂靜無聲。
穀紅雁和幾個交好的朋友沒好氣地看著張菲芸。
“這是明珂的生日宴,有些人居然說他的母親和未婚妻沒資格來這兒。看來在我們這位張小姐的眼裡,我們這些都是吃不上飯所以來這裡蹭吃蹭喝的乞丐吧。”
穀紅雁嘲諷得張菲芸臉色發青後帶著姐妹團轉身就走。
剩下的人看情形不對也紛紛主動離開。
很快,人來人往的大廳隻剩下張菲芸一個人。
龔達送完明珂他們回來,直接讓侍應生把她給請出去。
張菲芸站在彆墅大門外,惡狠狠地看著大鐵門。
“好,很好,你們都給我走著瞧,我張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她是張家金尊玉貴的小姐,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主兒,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麼狼狽過。
明珂在她看來,除了有個好爹之外什麼都不是。
張菲芸知道俞露清也有一個孩子,而且那個孩子是明陽鴻和俞露清養在身邊親自培養的。
俞露清家族勢力也不弱,而明珂,哼。
既然敢這麼對她,那就彆怪她張家站在俞家那邊。
張菲芸狠狠上車,讓家裡的司機回去。
另外一邊,明母他們也已經回家。
離開彆墅以後,明母還依舊保持這款款大方的模樣。
走到分叉路時,她還捏著艾米的手說:
“今天讓你看見這些事,真是太不該。等我和明珂回去準備準備,晚上再一起吃飯。”
艾米不放心她,但也知道,她骨子裡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不會願意彆人看見她脆弱的一麵。
於是,艾米順從地離開。
明母笑著看她走遠,然後和明珂一起回家。
大宅門一關,明母瞬間眼眶全紅。
她顫抖著問:
“小珂,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你爸他在國外已經和彆的女人結婚了?”
明母雖然這麼問,但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隻是不願意接受。
這麼多年,她受了那麼多苦都挺過來了,就是因為想著明珂,想著明陽鴻。
好不容易知道明陽鴻還活著,還想要認回兒子,她心裡一直都很高興,覺得這個家終於又能夠完完整整。
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明陽鴻早就有了一位新的明夫人。
明珂也知道這一點,他也沒有選擇繼續說謊,因為現在再騙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是,他很多年前就已經結婚了,那個人叫俞露清,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叫明嶽。”
明母猛地捂住心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俞露清……明嶽……”
她按著心口搖著頭,聲音裡滿是淒涼。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才不願意認他?”
“就算他沒有結婚生子,就衝他以前能在明知道我和你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丟下我們獨自一個人出國,我這輩子就不可能認他。這種人不配做我父親。”
明母心裡很難受,卻還是勸道:
“小珂,你爸爸他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
“我知道他是不得已,但那又怎樣?當年那種環境,誰沒有苦衷,誰沒有不得已?但所有人都拋妻棄子二十多年不管不問,現在又突然帶著妻子兒子轉頭來要認那個被他丟掉的兒子嗎?苦衷?他能因為苦衷丟下你我一次,就能因為同樣的借口丟下我們兩次三次,這種苦衷,我明珂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