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聲,爆炸了。
……到、到底是怎樣的惡趣味,才能想得出這種練習的方法啊?!
然而她的大腦裡還明晃晃地掛著四字大橫幅【絕對服從】,這是在同人原作裡沙耶妹子那個天然呆做過的事情。
所以柳泉儘管內心已經呐喊了一千一萬次“不要不要堅決不要”,身體卻隻能很誠實(大霧!)地點了點頭,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那……那就……試試吧……”
……真想死啊這難道不是一種慢性自殺嗎?!就算再有餘力去發動超能力,誰敢真的把室長SAMA定在原地啊啊啊啊?!
柳泉打定主意,雖然不能真的使用【定身術】把室長SAMA定在原地,然而假如到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過接近以至於讓人尷尬的話,她就使用一下自己以前在本生世界中用得很熟練、偶爾會拿來裝病騙個假條的【打噴嚏】**來應對,衝著宗像禮司的臉打個大大的噴嚏!
……然而遊戲不往往都是這樣嗎?玩家在做任務之前想得都很美好,然而一旦開始戰鬥、實操起來之後就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尤其是當玩家要一個人單刷該副本終極大BOSS的時候!
眼看著宗像禮司果真擺出一副【真是沒辦法呢為了督促本社團後輩的進步自己這位部長也隻好犧牲一下了】的正義凜然貌,表情非常嚴肅非常凝重地——緩緩向她麵前傾身過來,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分分縮短,柳泉卻仿佛像是自身中了自己的【定身術】一樣,渾身僵硬地愣在原地,既不能像是之前說好的那樣也主動(?)去縮短和宗像禮司之間的距離、也不能發出任何超能力。
事實上,她的內心幾乎要混亂成一團糟,哪裡還有心思去專心一致地默念[室長馬上停下!]這種咒語(?)啊!!
她瞪圓了一雙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宗像禮司仍然表情嚴肅、像是在處理每一項重大事務時那樣正氣凜然,那張愈是接近、就愈是顯得英俊的麵容慢慢地一點點縮短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已經接近到了能夠看得清他高挺的鼻梁、細框眼鏡下的長睫與狹長明亮的眼睛——眼眸居然是紫色的!
而且,和她因為緊張和茫然而愈發顯得急促起來的呼吸截然不同,他的呼吸依然平穩,表情非常鎮定。
隨著宗像禮司的逐漸接近,柳泉的上半身不由得隨之慢慢往後傾,一直後傾到了自己的腰部發出酸痛難當、無法支撐的信號,她突然失去了重心、雙手下意識飛快地伸向身後撐住地麵,與此同時猛地閉上眼睛把臉轉向一旁——
……這一幕,在同人原作裡,沙耶妹子也曾經經曆過嗎?她當時表現得像是自己現在這樣茫然而愚蠢嗎?!
下一秒鐘,她突然聽到已經近在咫尺的那個人喉間發出低沉的輕笑聲。
幾乎與此同時,和著幾乎吹拂到她臉上來的、對方的氣息,有人伸出手指,在她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
臉上拂過的溫熱鼻息隨即消失,宗像禮司後撤了一些,直起身子,輕聲一笑。
“看起來是失敗了呢。”
柳泉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臉轉了回來,感覺脖子發出僵硬的哢哢響聲。
“……什麼?”
宗像禮司一本正經地答道:“你的超能力訓練啊。”
柳泉:“……”
……係統菌,請問玩家可以畫個圈圈詛咒一下重要劇情人物嗎。
宗像禮司站起身來。
“啊,已經這麼晚了啊。”他望了望窗外,有感而發(?)地說道。
“回去吧。我送你。這些拚圖隻剩下很少一部分了,明天再來補完也是一樣的。”
柳泉一腦袋烏煙瘴氣地也緊跟著他爬了起來,覺得自己頭好痛,現在隻想趕快休息,把這些糟糕的事情都拋到腦後。
把拚好的那兩大部分小心翼翼地平推到牆角、確認不會有人碰壞的位置上之後,宗像禮司又把剩下沒拚完的拚圖片片都收回了包裝盒裡,然後檢查了門窗、關上燈,鎖了門。
他堅持了自己剛才看起來似乎隨意說出來的話,果真一直把柳泉送到女生宿舍樓下——當然也沒有多遠。
然後他站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柳泉。
柳泉拚命把頭垂下去,恨不能直接埋進地裡。
……真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啊……每天都被這個人涮一遍也真是醉了好嗎!她又不是牛羊肉又不是蒿子稈再涮也不可能涮出好味可以嗎!
出乎意料地,宗像禮司沒有再黑她一把(?)。
他隻是突然伸出手來,啪地一聲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腦,說道:“回去吧。謝謝你今天幫忙拚圖,我會好好思考一下該如何感謝你的。”
然後也壓根沒像裡的男主角或者好尼桑那樣站在原地目送著柳泉上樓再離開,而是就這麼轉身走了。
徒留柳泉一人站在宿舍樓外,盯著他頎長挺直的背影在夜幕中愈走愈遠,感到一陣瞠目結舌。
……這、這無限趨近於負·無·窮·的男友力!也真是逆天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