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室長大人抱怨著胃痛(柳泉:你大半天沒吃飯當然會餓得胃痛!這是常識!!),還是灌了兩大杯熱水,然後被【青部不知道有沒有轉正的臨時成員】勒令臥床休息,而該成員則一邊頭痛地用僅有的幾樣甚至稱不上食材的、能吃的東西做著鹽蒸橙子,一邊動用室長大人的名銜和特權,狐假虎威地給校內的便利店打電話,直接厚顏無恥地要求送外賣到室長大人的宿舍來。
外賣內容:食材。
其實柳泉覺得既然都已經動用了室長大人的頭銜和特權,乾嘛不直接叫餐廳送晚餐過來呢。然而這個提議被室長大人無情地否決了。
他表示喜歡三層豪華式手作便當(大霧!)。
柳泉:……你再挑挑剔剔不吃飯的話我看你馬上就要領便當了你還有空在這裡要求吃什麼便當!!
然而【絕對服從】四個大字還如同家中正堂懸掛的牌匾一般懸在她的頭頂。室長大人的要求是必須得到實施的。
於是現在的狀況是,柳泉從係統菌那裡兌換到的廚藝技能,終於得以施展在除了【廚藝決鬥組】那些成員之外的人身上……不,胃裡了。
嚴格地說起來,柳泉現在施展的廚藝隻是普普,因為並沒有像和夜刀神狗朗少年作【廚藝的哲學相談】時所說的那樣,既沒有對著流理台上待處理的食材說什麼“我愛你”來傾注感情,也沒有在烹飪的時候因為想到過一會兒會吃到這些料理的對象而格外地用點心思。
……不,在烹飪的時候的確還是想到了過一會兒會吃到這些料理的對象的。
然後柳泉就感覺更加心塞了,恨不能多放一把鹽下去。
而【過一會兒會吃到這些料理的對象】還躺在床上、隔著大半個房間,提出各種各樣不知是真是假的要求和問題。
宗像禮司:“啊,說起來,柳泉君以前曾經和同班的夜刀神君比試過廚藝吧。”
柳泉:“……是的。”
宗像禮司:“那麼,柳泉君第一場比試的內容是什麼?”
柳泉:“煎蛋。”
宗像禮司:“啊。真想吃煎蛋啊……”
柳泉:“室長您現在感冒,吃煎蛋不是最好的選擇,煮蛋好了,蒸蛋也行。”
宗像禮司:“我忽然又不想吃雞蛋了。那麼你們第二場比試的內容是什麼?”
……
總之就一直延續著這樣無聊的對話。
而在對話的同時,柳泉篤篤篤地在切菜和煮麵,一邊分神應對著室長大人無聊到極點的問題——從“你們第二場比試的內容是什麼”、“你們第三場比試的內容是什麼”一直逐漸延伸到“你們第N場比試的內容是什麼”——一邊為便利店送來的、本來就選擇不多的簡單食材要如何構成一頓足以打發挑剔上司的晚餐而傷腦筋。
宗像禮司:“說起來,你們真的一直比試了十五天啊。那麼最後柳泉君是以什麼料理贏了夜刀神君呢?”
柳泉:“……飯團。”
宗像禮司:“啊。真想吃飯團啊。”
柳泉:“室長您現在感冒,吃飯團不是最好的選擇,喝白粥好了,改天再……”
宗像禮司:“那麼在輸掉比試之後,夜刀神君都說了什麼?”
柳泉:“???小黑君說……我在內心這方麵的積累遠高於他,所以才會獲勝……讓我務必教他一點這方麵的心得,大概就是這樣……”
宗像禮司:“這麼說起來,果然更想吃飯團了呢。”
柳泉覺得這場毫無營養的對話還是儘早結束的好。
她一掀鍋蓋,鍋裡立刻白汽四溢,熱騰騰的麵湯在咕嘟嘟地翻滾著。
“……下次吧。今天是特製的病號餐,我儘力了,假如室長覺得不滿意的話,就勉強自己稍微吃一點騙騙辛勞的部下吧。”
這麼一本正經然而又有點敷衍(!)似的說著,她在櫥櫃中翻出了一個托盤,把做好的簡單料理端到書桌上。
一碗清湯麵、麵碗裡鋪著顏色翠綠鮮亮的配菜,碗裡一隅還臥著一個圓滾滾的荷包蛋。旁邊的碗裡是灑了一點點鮮綠小蔥末的白粥,小碟子裡放著她剛剛在完全沒有什麼食材的情形下勉為其難想出來的鹽蒸橙子。
確實是非常簡單的料理,並且目測完全是清淡得不需要味蕾工作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