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一定沒問題的。”出人意料地,原田突然發言了。
“以我的眼光看來,不單單是千鶴,就是雪葉,裝扮起來也絕對不會穿幫。”他好像為了稍微活躍一下室內的氣氛,笑眯眯地用一種鼓勵而確信的口吻半開玩笑似的說道,“隻要稍微想像一下就可以想到,雪葉作那種裝扮一定不會差,說不定還會引起一陣矚目呢?”
大家:……
柳泉:……原田君你那種謎之信心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啊……就連我本人都不能確定被畫成那樣會不會好看呢?
“啊啊,是這樣嗎。”最後,打破室內一片沉寂的,居然是新選組的局長,近藤。
然後更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轉向了坐在自己左側的土方。
“聽上去很有道理……不過說起來,我是個大老粗,想像不能啊……那麼,阿歲,你覺得怎麼樣?原田的說法,沒問題吧?”
近藤帶著燦爛的笑容這樣問道,就好像渾然不覺自己這個問題一問出口,會掀起多大的風暴似的。
果然,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土方就猛地繃緊了身體,臉色倏然晦暗下來,一臉暴風雨將至的低氣壓,好像馬上就要橫掃整間大廳,讓所有人都遭殃似的。
“……阿歲?到底是怎麼樣?”近藤好像是在場的人裡唯一沒有發覺土方身上散發著的黑暗氣場的人。他繼續和藹地微笑著,一臉【我完全信賴你的眼光哦阿歲!】的單純表情,不屈不撓地追問道。
“……嘁!”土方低下頭,好像很惱火似的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個任務……”他好像很礙口似的,頓了一頓才咬牙把下麵的結論說了出來。
“……她應該可以完成。”
“哎……哎?!”
大廳裡傳來突兀的驚歎聲,聽聲音像是新八和平助這兩個完全不會看人眼色的笨蛋發出來的。
“連副長也這樣說……?!”新八結結巴巴地說道。
“……一定是意識不清了吧……?!”平助呆呆地點頭附和。
“……喂!你們倆!在說誰意識不清啊!”土方突然暴喝道,一臉的惱怒。
“嘛,這麼說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呢。”山南無視大廳裡的暗潮洶湧,含笑打斷了鬼之副長的暴走。
“既然有清原君一道協助,又有齋藤君和山崎君作為護衛,這樣的話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他總結道。
土方好像隱隱約約歎了一口氣。
“好,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就派人通知屯所,我會立刻讓隊士趕去的。”他吩咐參與此次行動的幾個人。
近藤的表情也鄭重起來,向著千鶴躬身拜托。
“雪村君,雖然有點麻煩,但是,拜托了。”
千鶴很有精神地答道:“是!”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柳泉在大廳的會議散後,才向山崎徹底了解到了此次行動的背景。
京都有位貴族小姐——實則為鬼族的某個公主之類地位超然的人物——千姬向千鶴透露了一個情報:最近有在島原看到貌似千鶴父親綱道的客人;並且,有流言說有不逞浪士在島原出現,好像還在談論著打算對新選組屯所不利的事情。
由於島原這個地方是不能喊著“例行搜查”闖進去的,於是大家在召開會議之後,因為事涉自己的父親、以及新選組的重要情報,千鶴決意裝扮成藝伎潛入島原探聽消息。
可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裝扮成藝伎在島原那種地方呆著未免有點那個……雖然千姬的手下君菊已經裝扮成太夫,在島原潛伏多時、還已經成為了角屋的花魁,但是君菊早已表明過自己的長項不是武力值而是探聽情報,何況就算君菊武力值不錯,再讓她多照顧一個武力值接近於零的小姑娘也太勉強了些。
齋藤和山崎都是男子,平常就隻能隱身於角屋裡的什麼地方,儘量期待不要真的有什麼壞事發生。但萬一真的有事發生的話,他們兩人要趕到現場也得花上一點時間,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出現在千鶴附近——這才是剛才大家躊躇不決的原因吧。
不過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山南大概是終於想到了新選組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存在——雖然那個女孩子平時總是一副鐵血真漢子的模樣,但作為一位武力值不輸給多數漢子的少女,簡直就是執行任務的不二人選!——因此也把柳泉叫了過來。
說起來柳泉真心覺得這種任務自己去就好了,帶上一個千鶴等同於電腦中了木馬,不但能夠拖慢運行速度、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拖著一起死機。
然而她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也認得理應與“清原雪也”素未謀麵的雪村綱道的長相。而且千鶴一聽到事涉自己的父親,就燃燒起了熊熊的責任感,認為自己有這樣的義務去親自探明真相,並為新選組獲得情報、作出自己的貢獻。
總之,大家就這麼不甚愉快地決定了這次行動的人選和內容。
來到島原之後,果然刺探消息的任務多半都要靠千鶴。
……不是柳泉自己不想出力,而是當初原田那張烏鴉嘴居然意外地說中了——經過藝伎那種標準的豔麗裝扮之後,柳泉這張【係統菌誠不欺我!】的臉還真是受到了矚目。
因為年齡感和人生的閱曆感比起單純少女小千鶴來要更加成熟一些,並且站在二十歲上下這個關口的柳泉,用角屋的花魁君菊的話來說是“眼神裡沉澱了一些隻有經曆過許多事情的女性才會擁有的沉穩美麗”雲雲,再加上她本身的語言技能就是滿點狀態,所以一時間居然在角屋比千鶴更受歡迎。
這種受歡迎的程度導致柳泉幾乎每天都要陪客,雖然隻是斟個酒聊個天而已——想歪的都出去讓衝田君砍殺一百下!——但是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往往都累得簡直身心疲憊。
這種作為純粹的女人去討好和取悅男人的事,確實不是她的特長。……不,不如說,她完全就沒有這方麵的才能。
長期以來隻會舞刀弄槍的人,現在被迫要去做迎來送往的工作,實在是十分吃力。而且這種生活完全談不上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