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俳句的愛好在新選組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是他不太樂意聽見彆人提起這樣的愛好——尤其是總司那個家夥還經常拿這件事來跟他開過火的玩笑,挑釁他的權威——就好像擁有這麼溫柔風雅的愛好,會削減了鬼之副長的威嚴淩厲似的……
但是他現在隻在她臉上看到真誠向往的神情,就好像學習俳句是一件她多麼期待,但始終無法達到的事情似的。她所表現出來的,簡直是一種懷著夢想的態度。這讓他心頭那種當她提起俳句時所產生的淡淡不悅消失了。
“……啊。”他簡單地答道,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秋蟲唧鳴,清風陣陣掠過樹梢。茂盛的枝葉發出一陣陣簌簌的輕響。
副長沒有再炸毛。柳泉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啊不知道為什麼被輕易放過了呢”的錯覺。
反向思考起了效果。【副長忌諱彆人提起的愛好】+【腦纏粉真誠的態度和語氣】相加成之後,果然出奇製勝,計劃通矣√
“今天一天都是在熱鬨中度過的,和眼下更加形成鮮明的對比了啊。”
土方重新轉開了視線,遙望著夜空,感歎道。
柳泉笑了一笑。
“土方先生總是有很多工作,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很忙碌呢。”她輕聲應道。
“啊,關於這一點,我似乎也應該好好謝謝你。”土方用一種隨意的語氣說道,“本來的話,我應該要去處理隊服的修補事宜,還有為修理房頂漏雨的費用估價什麼的……但是這些本來在我預定日程裡的事務,現在貌似有人已經幫我做了啊。”
柳泉後知後覺地疑問了一聲,“……誒?”
“千鶴告訴我,你也幫忙了呢。”土方繼續說道,“我們這群人啊,都淨是些不會做裁縫活的家夥。幸好這次有一些衣服也可以進行修補,若是破得比較嚴重的話就要重新訂做,那就要狠狠花上一筆錢了……”
“啊,那個……其實,我也是不會做裁縫活的家夥之一……”縫紉技能點缺失的柳泉羞愧地招認道,“我、我在縫補方麵實在沒什麼天分……千鶴原本的計劃是全部靠我們來縫補好,不必再拿出去的。可是……當她看到我的作品之後,就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新八那個混蛋嘲笑她的事情,還是隱瞞到底吧。
柳泉尷尬地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浴衣被弄皺的下擺。
縫補這種事,就跟穿著女式浴衣行動一樣,都沒來由地令她覺得苦手啊……
“哎?哈哈哈哈哈哈……”土方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顯得有點意外似的。
“是嗎……以前你沒有機會學習縫補的手藝吧……”他的臉上還帶著愉快的笑容,神情卻好像漸漸陷入了沉思一樣。
呃……用【悲慘的過去】這一招,對新選組的鬼之副長也會管用嗎……?!
腦海裡茫然地浮起這樣的念頭,柳泉還沒有想好自己是不是應該趁熱打鐵,可是下一秒鐘她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這樣說著:
“呃……比起那個,您覺得……今天的祭典怎樣呢?”
土方微微一怔。
“嗯?啊啊,原本來祭典的目的是為了巡邏和警戒的……居然最後變得沒有一點工作的樣子,光顧著去玩了啊。”
……哎?!
話說回來,副長後來拿著那個小小的玻璃魚缸,難道是真的去玩撈金魚的小遊戲了嗎……?!
柳泉感到一陣驚奇,隨即又有一個念頭浮了起來。
……也許他是想在回屯所以後拿給千鶴的……?!
因為一開始是他們兩個人這樣出來參加祭典的,想必也有著逛小攤子、吃一大堆食物、去神社參拜之類的計劃吧。但是中途就被衝田和她插/進/來硬是攪和掉了……
不過像是撈金魚這樣去祭典必做的小娛樂,不管怎樣還是想帶一條回去給那個姑娘嗎……?
“……說到這個,今天白天……我必須為自己打碎了那個金魚缸而道歉。”柳泉輕聲說道。
“原本是想著好好地帶回去的,即使不能在屯所裡養它,也想把它送給隔壁的孩子,或者什麼會珍惜它的人……但是,由於我的失誤……”
“啊啊,那個啊。”土方突然打斷了她。他的聲音有些緩慢,像是帶著一絲疲憊似的。
“……說起來,也許是我們來得晚了一些,撈金魚的小攤子都沒了呢。”他把身體往後靠在了樹乾上,慢吞吞地說道,“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讓你自己再來撈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