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菌受不了似的冷嗤一聲,不再搭理她了。
柳泉開始暗戳戳地實施自己的計劃。
“內藤先生?”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拿起一份卷宗遞給聞聲轉過臉來的土方。
“我好像發現了一份……”
土方一怔,伸手過來就要接過那份卷宗。但他的手指搭上卷宗的封皮,略一使勁——卻沒有把那份卷宗如願抽過來。她的五指依然緊緊地捏住卷宗,阻止了他的舉動。
土方:?
他向著她投去疑惑詢問的一個眼神。
柳泉迎視著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氣。
“我……我得事先說好,您要有心理準備……”
她原本已經把這一番話打好了腹稿,但是在副長那雙深邃眼眸的注視之下,不知為何她想好的措辭居然變得難以出口。
“……這、這個案件,不是打架、搶劫或者盜竊案。”她下定決心,終於把這句委婉的警告詞說了出來。
土方:!?
副長一瞬間就睜大了雙眼。那雙深邃眼眸中蘊有的光芒就像是風中的火苗一般閃動了幾下,最終寂滅下去。
他低聲問道:“……是,殺人案嗎。”
柳泉沉默了一霎,心中的忐忑一瞬間升到了最高點。但是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這個殘酷的事實已經存在在那裡很多年了,並不是她不說就不存在;所以她最終咬了咬牙,語速很快地答道:
“不,不能算是‘殺人案’。……但是,本案中的確有一位死者。”
土方的呼吸好像都停頓了一霎。然後,他的聲息似乎變得粗重了許多,像是極力壓抑著胸中翻滾的情緒一樣。
“……是誰?!”他的聲音深得像是從地底下翻卷上來的一樣。
柳泉傷感而愛莫能助地注視著他,最終低聲答道:
“……本案中,不幸去世的那位先生,名叫‘相馬主殿’。”
土方:!?
那一瞬間,他的臉看上去像是被當頭狠狠砸中、因而都頭暈目眩了片刻;回過神來之後,他手上用力,狠狠地一下把那份卷宗從她手中抽過來,抖著手打開。可是他的眼睛突然花得厲害,在油燈幽暗的光線下看不太清楚卷宗上已經有點褪色的字跡。
這是自從他在箱館、最終沒能到達弁天台場支援,從此與新選組的同伴們正式分彆了之後,第一次地,他從這種正式的文書中,獲知了當年的同伴的結局。
他曾經在其他會津藩當年活下來的故人——比如,山川浩——口中,得知了一些以前的新選組同伴現在的情況。
他知道也有其他新選組和會津藩的人參加了西南戰爭,加入了“新選旅團”和“警視拔刀隊”等等隊伍,並且奪取了勝利還活了下來;比如齋藤,比如久米部正親……
還有一些名字,比如梅戶勝之進、池田七三郎……似乎有傳言說他們一直活了下來,但是沒人知道他們確切的下落和現狀。
土方曾經想過,那些失散了的、渺無音訊的同伴們,即使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也無所謂,如果他們能夠一直在某個大家都不知道的角落裡好好活下去,活到老邁的一日,躺在家中溫暖的床榻上閉上雙眼謝世,那也就夠了。
那些曾經一起轟轟烈烈地度過了波瀾壯闊人生的同伴們,如果最後能夠歸於平淡,獲得幸福,安然老去,那麼也就算是一種不錯的結局了吧。
可是現在,他曾經十分信重的優秀乾部之一,新選組的末代局長相馬主計的結局,就列在這張單薄的、泛黃的紙上。
他沒有問泉小姐是如何能夠把“相馬主計”和這個“相馬主殿”的名字聯係到一起去,又是如何確定這個“相馬主殿”就是那個新選組的末代局長“相馬主計”的。
他壓根沒有力氣再去追究泉小姐為什麼會表現得比一般人都更要了解這些和新選組有關的人名。或許泉小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格外地做了些研究和功課,或許她已經把新選組的人名錄記熟了才會來到這裡幫忙……但總之,現在他已經完全顧不上她了。
他的腦袋裡轟轟直響。
或許泉小姐看出了他的窘況,於是她輕歎了一聲,替他解說道:
“相馬君……在明治五年獲得了特赦,從流放地回到了東京。但是,後來他在家中切腹……沒有留下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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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
今天因為要臨時搜集一些資料,所以有點晚了,抱歉【。
剛剛發現會津居然有個網站是介紹這些曆史與相關人物結局的,還有他們的墓園圖片
於是我一整晚都沉浸其中了【。
可惜有些將要出場的人物還是沒能找到,可能是因為跟會津藩的關係不是很大吧
其實我之前就設想過,副長假如知道了當年那些同伴的結局,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於是設計了這個情節【。
我儘力地去設想副長會有的反應了,假如和大家想像的不太一樣的話,那麼很抱歉。
【下次更新】:明天(周日)零點以後。
因為等一下我還打算繼續碼一碼字,所以明天更新會很早的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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