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左之助支線達成,該支線圓滿關閉。】
【永倉新八支線達成,該支線圓滿關閉。】
【藤堂平助支線達成,該支線因劇情人物[藤堂平助]已死亡而關閉。】
【近藤勇支線達成,該支線因劇情人物[近藤勇]已死亡而關閉。】
……
幾乎是把大家的名字挨個念了一遍呢……即使有人活著,有人逝去,還是會讓人油然感到了一種懷念之情。
柳泉想,大概是因為六年實在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在這段大家一起度過的時間裡,笑鬨也好、戰鬥也好、艱難也好、愉快也好,現在看上去都是那麼珍貴……而且即使她沒有刻意去刷,實際上也已經在這些共度的時間裡和大家累積起了很高的友情值了吧。
緊接著,就出現了她期待中的人名。
【衝田總司支線達成,該支線圓滿關閉。】
……以及未曾事先期待過的人名。
【雪村千鶴支線達成,該支線圓滿關閉。】
柳泉:“……”
也許是因為自己這些年來作為新選組唯一的女性隊士,被指派看顧小千鶴這件事已經做得很順手了,所以也獲得了小千鶴極高的友情值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總司君還活著,這樣就已經很好。
彆死啊,總司君……要認真地為了活下去而好好努力,好好戰鬥啊。就像我們分彆的時候,約定好的那樣。
【經過係統計算判定,山南敬助支線已滿足必要條件,但因為劇情人物[山南敬助]已死亡,玩家自動喪失在離開本世界之前與該劇情人物告彆的機會。該支線已關閉。】
柳泉:!!!
係統菌突如其來地提到了山南的名字,而它前所未聞的宣布方式,也再一次將山南身死的現實翻攪了上來,殘酷地攤開在了她的麵前。
柳泉沉默了片刻,然後在腦內暗戳戳地吐槽了一下係統菌。
[……就不能在這種傷感的時刻,不戳玩家脆弱的小心臟嗎。你是想看玩家失控地嚎哭出來才開心嗎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惡趣味啊……]
係統菌並沒有回答她。
當然,作為一個已經曆經三個世界的優秀玩家,一個在本世界已經成長到25+年齡的成熟女性,柳泉本來也就不需要係統菌的安慰才能夠更好地調適自己的情緒。
更何況,係統菌還有新的話要說。
【經過係統計算判定,齋藤一支線已滿足必要條件,玩家在離開本世界之前,可獲得一次與該劇情人物告彆的機會。在玩家離開本世界時,該支線將圓滿關閉。】
柳泉:“……”
不知為何,她這一次並沒有十分驚訝的感覺。聽到係統菌的宣告時,胸中所湧動的,更多的是一種【啊,果然如此啊……】的了然和惆悵感;然而這個宣告幾乎讓她的苦笑要流露在臉上了——假如不是因為想到副長就在身邊而強行忍住的話。
[然而我隻有24小時,是吧?而且一君現在到底在哪裡啊……]她默默在心中反問了一句。
係統菌仍然沒有回答。
……因為接下來它要說的才是重點。
【經過係統計算判定,土方歲三支線已滿足必要條件,玩家在離開本世界之前,可獲得一次與該劇情人物告彆的機會。在玩家離開本世界時,該支線將圓滿關閉。】
……終於來了啊。最後通牒。
柳泉閉了閉眼睛,又很快睜開。
胸中似乎積攢著難以消散的惆悵和傷感,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想好了如何從這個世界退場的方法。
“……九條道清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靜靜地說道,抬起頭來,微微偏過臉,望著土方那線條俊朗的側顏。
“我當初在江戶……確實無意於竭力營救近藤局長。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此事不可行……薩長也好、土佐也好,甚至是那些避而不見的、幕府的大人物們……他們都想要近藤局長死。對於這麼強大的勢力而言,單單一個我是不足夠的。甚至加上九條家的力量也不行……所以我很簡單地就放棄了這種徒勞的嘗試。”
用一種冷靜得近乎空洞的聲調,她開始完成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退場詞。
“我當初也確實是接受了九條道清的密令,才扮作男子潛入新選組的。甚至是長州藩的高杉晉作,我也曾經在京都放走過他兩次。”
“在京都的四條通附近,有一家書屋。那就是我們私下聯絡的地點。”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姐姐。我以為我這麼做,九條道清就會放過她,然而並沒有……不過,我覺得這也不能成為我為自己辯解的理由……”
“現在才來說什麼‘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新選組之事’也許聽上去很可笑……”
“不過,時至今日我仍然這樣認為。”
她那雙明澈得近乎透明的眼眸,緊緊盯著土方的臉。然而,他自始至終都繃緊了下頜,並且保持沉默,沒有轉過臉來。
一種茫然的無能為力感慢慢湧了上來,漫過她的胸口。
在這個世界的她自己,真正的第一次看到土方的情景,忽然又從記憶深處浮了起來。
那是在她身為女子的真相暴露、還被關禁閉的時候,他猛然拉開她的房門,喝令等一下讓她跟他一起出任務的場景。
……結果居然是去島原談正事啊。這個地名和【談正事】這個詞完全不搭,不過好在最後圓滿結束了呢。
從那個時候開始,多久已經過去了呢。
他們一起邁過的,難道不是亂世中夾雜著生離死彆、艱難抉擇的苦痛與溫暖,憑著一腔熱血和毫不畏懼的強大信念,與一個即將到來的新時代相對抗的絕境,刀劍槍彈的森林與死陰的幽穀嗎。
懷著這樣強大的決意才能並肩走到現在的人,卻要在一切都已終結的時候,反而慢慢鬆開相握的手……這還真是不能更糟糕的拙劣劇情了啊?所以說到了最後的最後,她果然還是隻能做一個刷出BE的炮灰女配,不是嗎。
“土方先生……關於這一切,我都感到非常抱歉。”
她淡淡地說著,語調裡仿佛也並沒有深刻的悲哀,隻有無能為力的歎息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