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顯然看出了她的想法。他笑嘻嘻地把那張白胡子長長的臉湊近柳泉的耳邊,耳語一般地小聲說道:“哦,莉莉,彆擔心,我認為,福靈劑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你做一切事時都能得到好的結果。”
柳泉大吃一驚。鄧布利多話裡的暗示實在太明顯了,她不敢相信地盯著他,果然看見老巫師又衝她眨了眨眼睛。
柳泉突然感覺從自己的胃裡竄起一股暖洋洋的力量,那種感覺像溫水一樣迅速蔓延開來,充滿了她的全身。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直不自覺地想要笑出來,於是她就這麼做了。
她的笑容使得一旁的斯內普臉色更難看了。
鄧布利多繼續愉快地轟炸斯萊特林院長的神經。
“我的小魔法效果如何?哦,西弗勒斯,我不介意現在就去給禮堂裡的所有椅子都加上這種奇妙的小魔法——”
斯內普十分厭煩地瞥了老校長一眼,又把視線轉開,雙手背在身後,脊背挺得更直了。
鄧布利多看起來絲毫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
“瞧瞧,那邊不是隆巴頓先生嗎?”老巫師興致高昂地指著舞池裡的某個地方,眉飛色舞地稱讚道:“他居然跳得這麼好——咦,我看到很多斯萊特林的學生居然還站在一旁,難道他們沒有舞伴嗎?哦,這可不好……”
斯內普惱怒而不耐地從他那個大鼻子裡噴了一口氣,怒瞪著高興得好像連那把白胡子都要翹起來跟著樂曲跳舞的老校長。
可惜鄧布利多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刀,興高采烈地對他身邊的格蘭芬多院長說道:“哦,米勒娃,我要說,今晚格蘭芬多的孩子們表現得真是太精采了,他們看上去都活像是舞王附體一般——在這麼美妙的夜晚,就是應該像他們這樣拋開一切顧慮,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舞會帶給人的愉悅……假如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我真願意為了這個給格蘭芬多加上五十分……”
斯內普實在受不了鄧布利多的囉囉嗦嗦,最後怒氣衝衝地一抖長袍,騰地一下轉過身來直麵這個今晚快要把他折磨瘋了的老校長,黑袍在他身後翻滾出一個氣勢洶洶的弧度。
柳泉和鄧布利多一齊愣了一下。鄧布利多首先反應過來,笑眯眯地問道:“哦,西弗勒斯,難道你終於想通了?”
斯內普瞪著他,眼神很可怕。他開口說道:“我要去巡——”
“哦,在那之前先跳舞吧。”鄧布利多似乎完全沒有看見斯內普眼中射出的死光,笑嘻嘻地截斷他的話。
“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見鬼的想法才認為我對這種愚蠢的舞蹈感興趣——”斯內普怒衝衝地頂了回去,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打算妥協似的。
“哦,哦,西弗勒斯,我當然不是認為你突然愛上了跳舞——”鄧布利多狡獪地拖長了聲音,向著一臉山雨欲來的魔藥課教授眨了眨眼睛。“不過我認為,無情地拒絕一位女士的邀請是有罪的……”
斯內普僵了一下,馬上壓低聲音咆哮起來:“你……你怎麼知道……!”
“哦,孩子,霍格沃茨的畫像們可都一致認為,在這麼美好的夜晚,每一位女士都理應得到紳士們更有風度的對待。”鄧布利多愉快地答道,視線一點也不掩飾地在牆上那些擠滿了來看熱鬨的魔法畫像人物的畫框上滑了一圈。
斯內普的臉色很可怕。他看起來像是想要立即拔出魔杖,把那些畫框統統四分五裂一樣。
“我記得你一直對角駝獸的角感興趣,西弗勒斯。”鄧布利多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斯內普那充滿危險的眼神,繼續自顧自地說。
“角駝獸,那是什麼?”在斯內普回答之前,一旁的麥格教授就很感興趣地說。
“哦,是一種奇妙而罕見的生物。”鄧布利多轉向麥格教授,顯得很愉快的樣子。藍眼珠在他的眼鏡之後閃閃發光。“很多人都認為它實際上並不存在,就因為它的角非常難以得到;但我要說——還是有一些人相信它的存在的——一旦看到它,你會覺得堅持自己的信念是多麼重要。它的角用途很多——”
“是的,是的。是傳說中一種極度珍稀的魔藥材料。”斯內普終於乾巴巴地插/進/話來,猶豫了一下,把手慢吞吞地伸向柳泉的麵前。
“如果這是你希望看到的,鄧布利多。”他雖然微微向著柳泉彎腰伸出了手,作出一副邀舞的姿態,但他的眼睛卻是看向一旁笑眯眯的老巫師的。而且他的話聽上去也足夠咬牙切齒,簡直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迸出來的一樣。
柳泉愣了一下,接收到鄧布利多一個鼓勵且充滿興味的眼神之後,有點無奈地站起身來,把手放進斯內普的手裡。
“……為了角駝獸的角。”他們並肩走向舞池的時候,斯內普還在咬著牙喃喃自語。他的手心一片冰冷,激得柳泉險些打了個寒顫。
他們兩人走到舞池中,隨便找了個角落站定。柳泉的眼神四下悄悄一溜,發現他們周圍已經立即形成了一片圓形無人區,正中是他們兩人——隻有他們兩人。其他跳舞的人們好像一瞬間都擠到舞池另一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