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姓布萊克的人,名字才會出現在那幅掛毯上啊——他不會以為她今天來魔法部的時候跑得太快,把大腦落在霍格沃茨了吧……?!
但現在可不是大腦短路的時候啊!劇情的車輪滾滾向前,誰也不知道食死徒或者哈利那些DA軍的小夥伴們什麼時候就會出現——而柳泉警惕著四下掃視的目光,已經準確鎖定了——一扇古老而破爛不堪的拱門!
那扇拱門看上去又老舊又破爛,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個凸起的石台頂端,四周沒有任何牆壁支撐,居然也這麼神奇地沒有倒下來。一幅破破爛爛的黑色窗簾抑或是帷幔掛在上麵,儘管這裡的空氣冷冷的,沒有一絲風,可它卻在輕輕地擺動,仿佛是剛剛被人觸摸過。
那就是傳說中的那道帷幔!見鬼的神秘帷幔!就在他們附近!
柳泉愣了一瞬,然後身體比理智更快地作出了反應——她飛快地轉過身去和西裡斯麵對麵,這個位置剛巧讓她能夠抓住西裡斯的左手,然後她拖著他毫無預兆地往後退了十幾步,好離那道拱門和那幅帷幔更遠一些。
結果西裡斯大聲咒罵起來,右手反手射出一道紅光,剛好擊翻一個無聲無息地在他們身後出現、打算偷襲他們的食死徒。
柳泉吃了一驚,一回頭才發現就在她剛才盯著那道拱門晃神了的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穿著黑衣、帶著兜帽的食死徒,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這座大廳,此刻就散布在這座大廳的各處,和同樣及時趕到這裡的幾位鳳凰社成員們立即展開了激鬥。
“該死!莉莉,你在拉著我往食死徒堆裡跑!這樣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必須得先確定哈利的安危!”西裡斯好像已經把剛才那一大段似是而非的話語——或者說,請求——拋到了腦後,迅速微微弓起後背就戰鬥位,還不忘衝著柳泉吼道,同時一甩手,又是一連串魔咒發出去。
“你才是——離這裡遠一點!”柳泉喊道,用力握住西裡斯的左手,把他往另一個方向拖去。
在他們周圍,被亂飛的魔咒擊碎的牆壁和天花板頂棚的土石碎塊劈劈啪啪地紛紛落下,濺起很大的一陣陣塵灰。他們的視線受到了極大的妨礙。
西裡斯看上去一頭霧水,又是焦急又是不明所以。他一邊在被她拽得踉踉蹌蹌的時候還及時揮動右手裡的魔杖、發出魔咒和剛巧迎頭遭遇的食死徒對戰一兩個回合,一邊怨氣滿腹地抱怨道:“該死的!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哈利?!”
他看起來似乎打算甩開柳泉,自己悶著頭不要命似的往裡衝,好找到他的教子,確定他平安無事。
柳泉心裡一沉,死死拉著西裡斯的手不放。
“不行!你這樣往裡衝簡直就是去送死!哈利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
“保證?!你拿什麼去保證?”西裡斯甩不開柳泉,氣急敗壞地在她耳邊大叫,“食死徒可不會看在你保證的份上對他網開一麵!……”
柳泉也急了,“因為‘那個人’想要親自和哈利對決!其他食死徒不會對哈利怎麼樣的!他們不可能冒著觸怒‘那個人’的危險!……”
西裡斯的腳步突然停住,臉色嚴肅得嚇人。
“你怎麼知——”他還沒說完,一個小身影踉踉蹌蹌地摔跌了過來,正好撞上他的後背。他及時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那個人才沒有摔倒。
柳泉定睛一看,原來是金妮·韋斯萊。
此時,金妮滿麵驚慌,一看扶住自己的人居然是西裡斯·布萊克,那張小臉上頓時綻放出希望的光芒,一把揪住西裡斯的手臂,喊道:“西裡斯!哈利在那邊!他們被食死徒抓住了……我們快去救他!”
柳泉在心裡大大歎息了一聲。
為什麼金妮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過對原作的細節毫無記憶的自己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好時機。關鍵的問題在於——
她還沒有說話,就聽見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尖厲的大笑。
她立即變了臉色。
貝拉特裡克斯!
現在再想辦法讓西裡斯先走已經來不及了。這對堂姐弟注定是會在神秘事務司這一戰裡對上的。這是強大的原作劇情慣性,她還沒有那麼偉大的力量從一開始就將之破壞掉——她也不能這麼做,因為那個該死的“世界的平衡”或者“發展的法則”!
柳泉立刻放開了西裡斯的手,飛快地轉身用魔杖指著貝拉特裡克斯。
“你的對手是我,”她的聲音沉下去,像是蘊含著極大的憤怒一樣。“彆對那些孩子出手!”
貝拉特裡克斯卻似乎一上來就鎖定了她的堂弟、那位布萊克家族的叛逆一樣。她尖笑了一聲,傲慢地抬起下頜。
“我不跟汙穢的泥巴種對戰,你們不配——”
她的話還沒說完,西裡斯就從柳泉的身後猛地衝了上來,反而站到了這兩個女人之間。他看上去已經完全被自己的堂姐所激怒了,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收回你剛剛的話!你這個瘋子!”他憤怒地吼道,用魔杖指著貝拉特裡克斯。
“你那個老舊腐朽的姓氏根本不能給你帶來任何比人更高貴的地方!事實上,你即使把那一身你引以為傲的血液全都拿出來,也比不上莉莉的一根手指!……”
柳泉:“……”
她突然在這麼危急的情況下,閉了閉眼睛,然後抿起了嘴唇。她的唇角在黑暗裡浮現了一絲類似苦笑的意味。
“真糟糕啊……這麼說的話,那就必須救你了啊。”她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在上個學年三強爭霸賽的最後,塞德裡克·迪戈裡倒在迷宮外的情景,一瞬間又重新在她記憶裡浮了起來。塞德裡克·迪戈裡那張年輕而青白的麵孔就靜靜躺在她腳下,身軀僵硬。他大睜著的雙眼裡仿佛還盛滿了憤怒和不甘;哈利在一旁抽泣著說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被阿瓦達索命咒擊中的——
沒錯,這個世界危如累卵。然而,假如這個世界活下來了而重要的人們卻都死去了,那麼這個世界剩餘的幸福與她何乾呢?
問問你自己,柳柳。
在自己的心底呼喚著自己的小名,柳泉這樣地向自己不合時宜地發問道。
假如為了拯救整個世界,你必須親手殺掉那些你所重視的人們呢?你會怎麼做?去向著他們揮下長劍,一劍刺穿他們溫熱的身體?還是朝著他們的心口部位瞄準,使用自己兌換而來的精準槍法,一槍射穿他們還在跳動著的心臟?
她試著設想了一下這個情形。設想那些人被她擊中或刺中之後,仰麵朝天倒在地上、身下慢慢鋪陳了一地鮮血的場景。然後,她猛然閉上了眼睛、又飛快地睜開,渾身顫抖起來。
跡部景吾說:【本大爺會堂堂正正地取得每一個勝利的——如同你所說,即使是狼狽的勝利。】
手塚國光說:【願賭服輸。】
宗像禮司說:【沒能讓你陷入戀愛真是遺憾,因為——我似乎已經真的有點投入了呢……】
土方歲三說:【請做那個,無論何時都能夠讓我的心安定而強大的人,雪葉。】
齋藤一說:【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拚命地殺敵,也一定會拚命地活下來……會再去找你們,然後,給你帶吃都吃不完的櫻餅作為謝禮。】
……我是為了什麼才奮鬥到今天的啊?隻是為了高高在上地做個救世主和瑪麗蘇嗎?!假如連自己認為重要的那些人們都無法挽回的話,那還算什麼瑪麗蘇啊?!
下一刻,她忽然猛地推了一下西裡斯·布萊克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