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跡部的眼神,手塚沉聲說道:“我們在天空樹曾經報警,但當時對方明顯不太相信我們所說的話……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天空樹附近應該一直有巡警來回巡邏吧,一切正常的情況下有一聽就是年輕人的聲音報警,或許會認為是在這種節日裡情緒過度亢奮而做出的惡作劇。”
他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於是其他兩個人都默了。
他的視線往大廳一旁被柳泉用束縛咒困住的那群黑社會小混混那裡一掃,嚴肅地說道:“不管怎麼說,那些暴力分子還是必須交給警方來處理。我來把情況向他們描述一下吧。”
跡部……很微妙地體現了一下他與手塚身為原作中官方CP(大霧!)的感情值,目送著手塚一臉正氣凜然(?)地走向那群環顧四周一臉震驚的警察,並且順利地與為首的那位警部大人開始交談之後,才收回視線,轉向柳泉。
……結果他還沒開口,就看到她一臉憋著笑的樣子,連連衝著他搖手。
“不不不假如你經過思考覺得自己果然更喜歡手塚君的話其實完全不需要告訴我……因為我完全能夠理解,十分能夠理解!”她忍著笑把這句調侃的台詞一本正經地說完,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跡部SAMA那張蒼白的臉上頓時氣得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喂我說,你……!!”
還沒說完,跡部大爺就突如其來地、很不華麗地——
打了個噴嚏。
……其實也真是不能怪他。
從一開始柳泉衝進來的時候,他就是隻穿著一身冰帝網球服的,原本的那件昂貴的呢大衣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且東京塔的部分電力又被貝拉特裡克斯切斷,特彆展望台上的照明雖然沒有受到很大影響,但室內空調係統無疑還是由於電力不足導致供暖溫度不夠;在混戰中好幾扇落地窗又被貝拉特裡克斯發出的四處亂飛的攻擊魔咒砸碎,更不要說那扇柳泉主動打碎的窗子了——此刻冰冷猛烈的夜風正卷著天空中飄起的細小雪花,洶湧地從那個巨大的破洞裡湧進室內。
另外,被鑽心咒折磨之後,作為一個普通人,跡部大爺的意誌力、忍耐力和體能實際上已經是頂級表現了,換作其他人的話也許早就受到內傷口吐鮮血地倒下了。
不過即使這樣他看起來也已經接近了體能的臨界點,麵色蒼白、表情疲憊、神情暗淡,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說話的聲音裡能夠聽出很明顯的氣虛來。
也難怪剛才在柳泉發出守護神咒的時候,他要悄然走到一旁去靠著牆站立。大概是不想在手塚和柳泉麵前顯示出令人擔心的模樣來吧。
突然不忍心再跟他開玩笑,也不忍心再因為他剛才好像打算調侃她的意圖而回嘴,柳泉回頭,在大廳裡用視線搜尋著那件被自己脫掉丟在一旁以方便戰鬥的大衣。
她很快看見那件大衣被團成一團丟在某個角落裡,就飛快地跑去撿了起來,又很快跑了回來,在跡部大爺開腔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抖開那件大衣,唰地一聲把它披在跡部的肩上。
“我剛剛打完痛快的一架,可不覺得冷啊。”在跡部大爺提出異議之前,她輕快地說道,“但是你不是因為表現出自己的英雄氣概而受到了那個壞女人的攻擊嗎?受傷的人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暫時忍耐一下吧。”
“……總覺得你即使是在說服本大爺,言語也似乎意味不明啊……”
沒有再拒絕她披來自己肩頭的大衣,跡部低聲抱怨似的說了一句。
柳泉假裝沒有聽到。
仿佛為了掩飾這種被迫披上女士大衣的尷尬,跡部拉緊自己的肩膀附近大衣的前襟,緩步走向一旁。
特彆展望台的四周環繞著大片的落地玻璃窗。這種脆弱易碎的玩意兒完全扛不過剛才的攻擊咒亂飛的打鬥場景,碎了好幾片。此刻站在展望台上,感覺夜晚冰冷的風完全是從四麵八方灌進來的一樣,柳泉打了個寒噤,趕快默默地給自己身上追加了一個保暖咒。
跡部大爺卻好像存心耍帥一般,偏偏走到一扇沒有破碎的落地窗前,俯望著塔下亮著燈的部分和燈火通明的街道。
即使站在這樣的高處也足以想見街道上的盛景——畢竟,今晚是平安夜呢。
跡部沉默了片刻,突如其來地說道:“說起來……那個瘋女人是把本大爺當成你的……男朋友,才會對本大爺下黑手的吧。”
柳泉一愣,立刻筆直站好,規規矩矩地鞠躬致歉。
“真是很對不起!我完全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連累了無辜的你,真是不能更抱歉!我……我會好好謝罪的!”
跡部盯著她拚命道歉的姿態,一時無語。過了一分鐘,他才以一種類似憋著氣一般的聲調,惱怒地說道:“謝罪?!怎麼謝罪?切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