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日本隊的休息室敘舊的話就現在趕快去。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他異常嚴肅地說道,臉板得簡直山雨欲來。
“真是的,白石到底都在想些什麼?跟你說這個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柳泉仍然笑著,衝著他眨了眨眼。
“其實我是聽到八卦消息,所以去強迫式地逼問了他一下呢。”她誠實地招認道,說著說著那股促狹之心又起,她打趣似的又說了一句:“……看起來我果然跟四天寶寺那個和尚學校有仇啊。”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有一道亮得耀眼的白色光芒,從手塚的兩片眼鏡片上唰的一聲一閃而過。
哦呀,鏡片發光了呢。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她慌忙丟下一句“等一下見!”,就迅速帶上了房門,一溜煙跑掉了。
……
和德國隊那邊的嚴謹有序不太相同,日本隊這邊的休息室,意外地氣氛友善又混亂呢。
柳泉敲開了休息室大門,因為已經提前跟帶隊的教練以及幾位從以前開始就交情不錯的隊員們打過了招呼,所以她的出現幾乎可以說是讓許多人都毫不意外,也同樣受到了大家的一陣歡迎。
不過這次日本隊選擇的女子選手,卻多是在她十六歲時因傷引退之後才冒起的新秀——據說是因為國內女子選手似乎出現了斷層,不得不提前考慮由更年輕而缺乏經驗的選手上陣的情形;正巧有這次國際邀請賽的機會,所以刻意選擇了以實力超群的第一女單川崎成美這樣富有經驗的選手搭配兩位年輕選手的組合。
說起來這次無論是邀請賽正賽也好,還是今天開打的慈善友誼賽也好,主要還是著眼於男子選手之間的交戰,搭配上一位女子單打與一組雙打選手,主要還是為了商業上與慈善方麵吸引注意力的要求服務。
假如說自己與負責單打的川崎成美還有點過往的過節與孽緣的話,那組雙打選手,柳泉就感到十分陌生了。賽前她也看了對陣表,那組雙打選手的姓名分彆是細野典子與川村誌穗,年齡也在二十歲左右,可以說是十分年輕。
她先是與教練和監督打過招呼,簡單聊了兩句“這次為什麼不帶橘杏君一起來呢”,“哦哦原來是為了磨煉新手啊那麼橘君還好吧”之類的寒暄,然後又一一問候過和自己熟識的男子選手,最後不得不轉向了坐在一張椅子上,正皺著眉頭瞪著自己的女子組第一單打,川崎成美。
按照對陣表,川崎成美今天被安排在第二位出場。由於今天的慈善友誼賽帶有很強的表演性質,好吸引觀眾買票進場及熱情捐贈,所以大會特意將混雙比賽排在了第一場。
說起來,友誼賽的賽程很特彆,按照時間順序來排列的話,依次是混雙、女單、男雙、女雙、男單。
手塚雖然並沒有改變過國籍,但因為長年在德國訓練、轉入職業的時候更是從德國起步,說起來這些年也算是把德國當作自己訓練和備戰的基地了,所以這次邀請賽,為了聚集人氣,德國隊以特邀的方式邀請手塚加入他們——在正式的國際團體大賽中日本隊的主將本次將作為日本隊的對手出陣,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具賣點的新聞。而且,在休賽期舉辦這種邀請賽,慈善的成分重於一切;所以手塚也並沒有拒絕這種邀請。今天,他預定作為男單選手壓軸出賽。
為了節省時間,友誼賽采用單盤決勝製。因為正式的邀請賽其實隻是男子組的對決、隻有這場慈善友誼賽才有女子選手出陣的賽程,又因為是整個大賽的第一天,所以外麵的看台上幾乎坐滿了興致高昂的觀眾。
大概是因為自己身為第一女單卻不得不被迫排在新人之後出場,川崎成美的臉很臭。
“你還記得來問候我啊,我還以為你一看到以前的朋友,就把我這個對頭忘記了呢。”
她一開口就是略帶火藥味的對白,柳泉隻好苦笑了一下。
……當然不可能把那些明明交情更好的人排在你之後去問候吧。不論什麼時候我們大概都不是朋友不是嗎。
這樣反唇相譏的話一瞬間已經習慣性地湧到了柳泉的嘴邊——多少年以來她和川崎成美的對話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畫風,但今天她覺得既然對方等一下還要登場比賽的話,自己不妨就忍一時之氣,彆現在就點著了日本隊的女子頭號選手的怒氣槽吧。
“你好,川崎。”她假笑著問候道。
川崎成美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柳泉——算起來,你當年不但和我是冰帝的同學以及隊友,而且就連你當年那場算是非正式的引退賽也是跟我打的吧?就這樣你還跟我這麼生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禮貌了?”
柳泉先是一愣,繼而啞然失笑。
“好吧,……成美。”
川崎成美丟給她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繼續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網球包,一邊跟她閒聊。
“……說起來,你是完全不能登場了嗎?”她還真是不客氣,一開口就直接戳到信雅妹子的死穴上。
“那麼這樣經常跟著手塚君四處比賽,你都隻能坐在觀眾席上看著球場中央……即使打得再精彩或者再激烈,也與你無關——這樣的生活,你覺得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