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起,場上原先柳泉和白石的組合具有明顯優勢的場麵,發生了逆轉。
雖然他們兩人還是憑借著更良好的默契和對彼此球風的理解而得以與德國隊周旋,然而手塚那可是原作者和同人作者都爭相為其開掛的絕對男神級人物,單單是原著裡的開掛大招就已經甩了白石十八條街,因此隻需要稍微拿出幾招來,就足以用一己之力把場上的劣勢扳回來。
所以場上的比分很快從3-0變成了3-3,然後又是4-4、5-5,最後來到了6-6,必須以搶七決出勝負。
白石原先那一臉輕鬆的笑意早就消失了,微微皺著眉頭如臨大敵似的,在局間休息的時候和柳泉低聲討論著戰術。
其實事到如今雙方無論是體能還是技巧都已經逼近極限,哪裡還有什麼特彆奏效的戰術可以使用。
柳泉也完全沒有了剛才3-0領先時用【大小姐和執事】這種老梗調侃白石的心情。和一直作為職業選手、專注於訓練和比賽的白石相比,她那點平時的鍛煉完全不夠看,更不要說她自己還帶著【真·信雅醬的重傷debuff】。
她坐在場邊的椅子上,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抓起水瓶猛灌了一通。而站在她身旁的白石,也是用一條大毛巾胡亂擦拭著自己滿臉的汗水,最後拂了拂已經有點淩亂的頭毛,一臉的苦惱。
“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拿不下勝利的話,太不甘心了……”他低聲咕噥著,可是心裡也清楚,他的實力仍然不足以勝過手塚,而柳泉即使在細膩的技巧方麵能夠超過手塚那位德國隊的女搭檔——他早就看明白那個德國女選手技術實在是粗糙了一些,完全就是靠著自己的身體優勢追求速度與力量的網球——但是在身體方麵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換言之,即使你有再高再精妙的技巧,但是你完全沒有任何體能上的支撐讓你把它們一一使出來的話,那所有的技巧都等於零。
體能是把雙刃劍。他們在賭手塚不會冒著讓自己原本受過傷的肩膀再度勞損的巨大風險、停止使用那些絕招;而站在手塚他們那一方來考慮的話,何嘗不是在賭白石體能下降,而柳泉因為舊傷的困擾更早地產生動作變形、無法完成救球或回擊的動作那一時刻?
白石沉默了,拿那條大毛巾蒙住了臉,覺得自己的大腦暫時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當然想要獲得勝利,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想就這麼輕易認輸。可是己方原本就麵臨的是不利的狀況,他該做什麼才能扭轉這一劣勢?!
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他的搭檔說話了。
“集中攻擊對方的女選手。她是對手組合的薄弱之處。”他聽到柳泉信雅依然聲調冷靜地分析道,“手塚不可能一直使用‘手塚魅影’,他也要合理考慮到自己手臂的負擔以及明天開始的正賽……即使賽季已經結束了,也不能冒著把休賽期全部用來療養的危險。所以一旦他因為手臂負擔過重而停止使用絕技,就是我們的機會。”
白石慢慢拿下了自己蒙在臉上的毛巾,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她道:“……誠然你說得都對但是你好像忘記了一點什麼吧?——你的肩膀和腰傷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嗎……”
柳泉瞥了他一眼,語氣很淡。
“我和他不一樣。即使今天勉強了一點,我也有整個人生的時間來慢慢療養我的傷勢。”
白石:!!!
糟糕,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然而因為自己有整個人生的時間拿來療養就置自己的傷勢於不顧,這還真是……不得了的任性啊?!
接下來的搶七局,戰況簡直激烈到不像是一場慈善友誼賽。
從1平、2平、3平……開始,一直維持著令現場氣氛窒息的平局,最後當柳泉和白石以6-5率先拿到賽點的時刻,柳泉竟然還有餘力使用了她賴以成名的絕技“愛與失意的交響曲”!
黃色的網球劃出一道漂亮的大斜線,直奔德國隊女選手那一邊的死角而去!
眼看對手無論如何奮力也不可能接到球了,白石感覺自己的心臟簡直要跳出胸腔。
……說起來今天這場比賽到底算是什麼啊。打成這種精疲力竭的場麵,明天還要不要繼續死戰了啊。雖然按照賽程安排,正賽是由幸村精市來擔當第一單打、預計會對上手塚,但他也不能排除對手又臨時變陣的可能……
啊啊,這場球拜托快點結束吧。再不結束的話,他自己還好說,但是即使是他也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搭檔狀況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馬上就要血槽全空,GAMEOVER了啊。就算這是一場再不得了的比賽,也不能冒著給自己的身體造成永久傷害的危險吧……?!尤其這個人還是一位十年以前就已經被所有名醫宣判了網球場上的死刑的女孩子?
可是球網對麵,他的搭檔的男盆友顯然並沒有體會到白石的這種紳士之心。
白石眼睜睜地看著那顆馬上就要落在對方場地的死角、為他們帶來一場艱難勝利的網球,隨著手塚發動的“手塚領域”猛然旋轉了起來,朝著手塚的方向飛了過去!
白石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在賽場上已經拚殺了這麼漫長的時間,也因為頻頻使用自己的絕技而使得身體的負荷馬上就要達到極限,手塚國光卻還能夠在比賽的最後時分使出這樣需要精準技巧的絕技……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熟知——在他使用“手塚領域”將無法接起的球吸引到自己身旁一步範圍之內以後,緊接著他就會從容揮拍扣殺——而自己正在網前,來不及回頭奔向那顆網球最有可能的底線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