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久彆重逢之人的喜悅,可沒你那麼多啊。”他難得地針對這個方麵開了一句嘴炮,柳泉一瞬間就囧了。
想也不想地,她就回敬了一句。
“虧我看到你的時候還那麼高興呢,周防前輩!說出這種話來還真是令人傷心哪。”
周防尊似乎微微一愣,然後叼著煙的唇角勾起,露出一線笑意。
“哼,讓你傷心的,恐怕是彆人吧。”當年赤部的老大顯然並沒有對她這個曾經的青部部員留情麵的打算,隨口也回了她一句。
正在柳泉思考著要不要再跟赤部的老大鬥兩句嘴的時候,又有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從周防尊身後的陰影裡出現了。
並且其中那個比較大一點的人影也表現得很驚訝似的。
“啊咧?!真的是信雅醬嗎?!”十束多多良那張溫雅的臉孔上現在是毫不保留的驚異,在他身旁站著數年如一日看上去嬌小玲瓏如同小少女的櫛名安娜。
看到十束,柳泉一瞬間就想起了在無儘殿堂中看到的投影裡,他被無色之王開槍殺死的一幕。所以現在看到一個仍然活蹦亂跳的十束多多良,她激動的心情其實和看到一個仍然活蹦亂跳的尊哥並沒有什麼兩樣。
“十束前輩!!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她猛烈地衝著大洞下方揮手,“還有安娜老師!”
櫛名安娜蒼白的小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居然也衝著她揮了揮手致意。
十束多多良的嗓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笑意,就好像是他們並沒有麵臨一場激烈的、甚至即將失去他們的王者的戰鬥一樣。
“我就相信,信雅醬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他笑意盈盈地說道,“不過假如能夠回來得再早一點就更好了啊。現在事態緊急,不是和信雅醬敘舊的好場合啊。”
周防尊哼笑了一聲。
“所以你還是先帶著安娜退到一邊去吧,十束。”他說,“八田那邊聯絡過了嗎。”
十束還沒說話,安娜就靜靜開口了。
“現在已經可以了,尊。”
聽到這句話,周防尊抬起頭來,瞥了站在頭頂洞口旁的宗像禮司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張開雙手。
“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
巨大的火之力震撼著整個地底,似乎像是有什麼人同時投出了威力巨大的炸彈一樣,大地都在一瞬間劇烈地搖晃起來!
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的柳泉駭然地望了一眼宗像禮司,發現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一抹笑容,表情十分平靜地注視著那個大洞裡發生的事情,很顯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樣。
柳泉再沿著他的視線望向大洞中時,卻嚇了一跳。
周防尊、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而先前他們所站立的地方,卻仿佛從地板之下傳來一陣接一陣愈來愈大的爆炸,最後,那陣劇烈的爆炸,炸開了那裡的地板,火光、氣流伴隨著紛飛的碎片和殘骸,四下飛舞!
柳泉毫無心理準備,這一下竟然被劇烈的氣流和震蕩搖晃得腳下不穩。宗像禮司及時在攬著她肩膀的那條手臂上多加了一點力量,把她的身體撐穩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麵對她的問題,宗像禮司卻隻是勾起了唇角。
下一秒鐘,柳泉駭然發現,那柄銀白色的巨劍居然發出啪啪的幾聲巨響,然後劍身驟然也布滿了縱橫的裂痕!
碎片劈劈啪啪地從銀白色巨劍的劍身上崩落!
而仰首注視著這一切的宗像禮司突然微微一笑,攬著柳泉肩膀的手臂也緊了一緊。
天空中,和宗像禮司的那柄已經開始不斷掉渣的青色巨劍相並列的銀白色巨劍,突然開始小幅度地微微晃動起來。
柳泉:……!!!
宗像禮司仰起頭來望著那柄銀白色的巨劍,突然說道:“就是現在,信雅君。”
柳泉為之一震。
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問,隻是咬緊了牙關,在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之後,鬆開了環繞他腰間的雙臂,倒退幾步拾起地上的【理】重新提起,站在宗像禮司的身後,以刀尖對準了他的心臟部位。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被兩旁現代化的摩天高樓分割得很小的藍天下,宗像禮司的背影挺立在那裡。他身上不時泛出的青色電光勾勒出他高挺的輪廓,即使麵臨生命的終結,他的背脊仍然挺直,像是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決心和意誌;那穿著藍色軍裝式長大衣的挺拔身軀一瞬間顯得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仿佛下一秒鐘就會融化在今天晴朗的藍天裡——
眼淚毫無預兆地湧出了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