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所以說你到底都看了些什麼糟糕的三流愛情啊……這俗套的對白簡直——”
室長大人緩慢地哼笑了一聲。
“是嗎。……不過我一向認為,即使是再俗套的事物,隻要能夠奏效,那就是有用的事物。”
“現在想起來,一開始我原本隻是想要印證一下那些所謂的‘三流愛情’裡所寫的到底有多麼誇張離奇而已。”
“然而你表現得太出色,卻讓我過度投入了——這可不怎麼妙啊?”
他俯低身軀,直至差不多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沉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柳泉信雅君,請正視這一現實。負起責任來。”
他的聲音突然為之一正,用無比嚴肅正經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柳泉:!?
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的一霎那,他低下頭來,以唇舌直接叩開了她的牙關,在她口中攻城略地,給了她一個熱情得簡直整個人都OOC了的吻。
柳泉感覺自己的呼吸幾乎都被奪去,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被這個男人吞噬入腹;這一刻她終於徹底明白了自己腦中所記得的那個衣扣一直扣到頸部、身形修長卻冷靜自持、充滿禁欲感的白衣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在這世間孤獨前行了許多年的、危險的成年男人。他的長大衣也好,西洋劍也好,都不過是一種強化形象、壓抑自我的包裝;在那一層層的馬甲、領巾、襯衫、大衣包裹之下的身軀,略顯清瘦,卻光潔、白皙、修長、結實,覆著薄薄一層肌肉,有著最恰如其分而充滿美感的肌理線條,能夠輕易令人傾倒。
並且,他還有全世界最迷人最低沉的嗓音,以及全世界最凜然最無畏的大義和情操。
“真奇怪,我原本以為即使是死亡也不會改變我的。”
他終於暫時放開了她的嘴唇,在她麵容的正上方數寸處低聲說道。
柳泉:???
“可是,果然險些失去生命這件事,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精神上的震撼,就連我也不能免俗嗎。……看起來,我其實骨子裡也是一個普通人啊?”
室長大人的口吻更加嚴肅了,就好像借此可以掩飾……他內心那微微的困惑和動搖一樣?
“即使在石板被毀的將來,有一天我也許不再是‘王權者’了,但是由此看來,我大概還是需要繼續精進自我吧。”他居然用一種自省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道。
柳泉內心OS:……誠然目前我的這種狀況也不是我自己動手造成的然而我真想發自肺腑地說一句——我褲子都脫了你卻讓我聽這個嗎,果然期待著室長大人從頭到尾一直發糖是不可能的妄想吧?!
下一秒鐘她就聽見自己的聲音,由於剛才的那個近乎持續到缺氧才停止的吻而微微帶著一點上氣不接下氣似的微微喘息,但是語氣也和他一樣極端冷靜。
“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生命是可貴的事物,想要珍惜這麼可貴的事物是人類的本能。”
她微微彎起眼眉,溫柔而縱容地笑了。
“‘王權者’也是人類中的一部分吧,順從自己的本能又有什麼錯呢。……然而,克服了這種本能,把大義置於這種本能和一切可貴的事物之上,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去維護和追求你的大義,這就是禮司君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她頓了一下,目光明澈地望著他的臉,伸出手來,摩挲著他側顏的線條。
“這就是為什麼,禮司君是青之王。”
宗像禮司一瞬間就微微睜大了一點眼睛。然而他什麼都沒說,片刻之後,他斂下眼眉,搖了搖頭,輕聲笑了。
“哦呀,你說出了很好的話呢,信雅君。”
他的嗓音柔和下來,變得有幾分溫潤的神氣。
“想起來,今早我出門的時候,心裡懷著的還是決死的心情——”
柳泉:!!!
此刻,他就在她身體的正上方,他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注視著她泛紅的臉。這一刻,柳泉才恍然發覺,宗像禮司的眼眸居然呈現出一種漂亮的紫色,神秘而迷人,像要吸引著她,奮不顧身地深深沉溺進去。
“走在前往綠之氏族大本營的路上,其實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聲音低啞地說道。
“想著這短暫的一生也許今天就要走到終點,想著在有生之年也許再也見不到你了,想著在我死了以後,假如你還能回來的話,麵對這一事實,你會有什麼反應……”
他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會為我哭嗎。會從此深深地記住我嗎。”
“我,一直是一個人——對這超越一切的能力所帶來的孤獨,我沒有什麼不滿的。”
“但是偶爾……也會在某些時刻,想起那個一言不發就離去的家夥。”
他慢慢地移動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