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從前不一樣,拚了命地向他坦率又認真地表白著的柳泉信雅。
與從前不一樣,不知何時學會了令人驚訝的高超劍術的柳泉信雅。
與從前完全一樣,那麼頑強、那麼堅定,有著自己的原則,但卻把痛悔和遺憾掩藏得那樣好,即使咬著牙,也要遵循他的意誌、維護他的大義的柳泉信雅。
與從前完全一樣,一往無前、令人動搖的柳泉信雅。
站在他的身旁,站在他的身後,無論何時都意誌堅定、目光清澈,一直向著前方努力著,一直向著自己的目標奔跑,流下眼淚忍受挫折,咬牙努力擺脫困境,不放棄希望,不依靠彆人,獨自完成一個又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目標——
這樣的柳泉信雅,和那個被他各種各樣彆出心裁的命令支配著到處奔忙、麵對他的玩笑露出黑線的表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擁有很多種活潑生動的神態,永遠對他的期待可以給出出人意料的回應和答案的柳泉信雅,在他印象裡慢慢融為了一體。
於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假如這一次,她最終還是殺不掉他的話,接下來就要被他反殺了。
因為他絕對不想再成為第二個國常路大覺。
現在不想了。
因為他更想要成為在五年前的聖誕晚會上,在他把她鄭重其事地介紹給黃金之王的時候,國常路大覺期許他成為的那個人。
無論何時都成熟穩重、深謀遠慮,維護這個世界的大義、願意為這個世界獻上一切,能夠支撐著這個世界永續運行下去的,能力強大、思維縝密、令人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鄭重對待重要的事,鄭重對待重要的人——
但是他還沒有想下去,耳邊的終端裡就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那麼,就這麼辦吧,宗像君。”
宗像禮司被迫將注意力收回了眼下這通電話之上,嚴肅地應道:“是的。承蒙您和黃金氏族關照了,至為感謝。”
他收了線以後,發現另一邊她和那隻黑犬聊得還是很愉快——那隻超能力野貓NEKO似乎被他自動忽略了——目光在鏡片之後閃了閃,順勢低頭看了一眼終端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然後十分自然地走到她的身旁。
“時間不早了,我們必須立刻前往稗田透君藏身的那間小旅館。就在這裡和雨乃君還有夜刀神君告彆吧,信雅?”
NEKO:“誒?這麼快就要走了嗎飯團?!”
夜刀神狗朗默了一霎,沉聲說道:“……那麼,下次再見,柳泉君。稗田透那邊的事情……就拜托了。”
柳泉微微頷首,露出一副他所熟悉的、元氣滿滿的神情,笑著說:“放心,就交給我吧!一定會盯著禮司君他們作出最好的安排的——”
她的話音剛落,宗像禮司就異常彬彬有禮地衝著NEKO和夜刀神狗朗一頷首。
“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那兩個人還沒來得及作出禮貌的回應,他就轉過身去,一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NEKO大叫起來:“喵喵喵——?!”
夜刀神狗朗:!!!
柳泉感覺自己的頭發一瞬間就豎了起來,身體也頓時間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僵硬而難以動彈,尷尬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她結結巴巴地問道:“禮、禮司君!你、你這是做什麼——”
宗像禮司一本正經地說道:“等著你使用瞬移術,我們一起趕去現場啊?你剛剛不是告誡過我了,如果我離你不夠近、或者不夠專心的話,在瞬移術的持續過程中就會有斷手斷腳之危機嗎。——我一向很謹慎的,你知道。”
什……什麼叫做很謹慎啊!!這種行為哪裡謹慎了!!摔!!
柳泉簡直想掀桌。
“可、可是你這樣我沒法專心啊……我不能集中精力的話這個瞬移術一樣會失敗……”她結結巴巴地還沒說完,就看到室長大人微微勾起了唇角,一絲隱秘的笑意浮上了他的眉間。
“是嗎。”他借著這個體位(霧!)的掩護,貼近她的耳畔低聲說道,“原來我這樣的話,信雅君沒法集中精力啊。嗬嗬嗬嗬——”
室長大人最後附送的那一段腹黑值爆表的笑聲簡直要讓柳泉頭皮發炸。她下意識猛地一縮脖子,感覺自己的臉頰不可遏止地發起了燒來,直到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化為蒸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