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可能贏得過你啊我的速度比你慢那麼多!”柳泉忍不住抗議了一句,“要比賽拚圖的話不可能有人贏得過你吧……”
也許是後一句話微妙地肯定了室長大人拚圖方麵的實力(霧!),他心情很好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提出了一條誘惑力很大的修正案(?)。
“那麼,以數量來計算顯然是不行的了。”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在認真思考似的;片刻之後,他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態,歎了一口氣。
“……那就和上次一樣,誰最先把這張拚圖的最後一片拚好,誰就獲勝吧。”
柳泉:“誒?!……當然好!!”
這種優待條件,不答應的是傻瓜!計算拚好的拚圖片數的話自己一定會輸,隻是在最後一片的時候較量的話她還有贏的希望——
“信雅君,可不要因此偷懶啊。”室長大人的口吻十分憂慮(霧!),語重心長(?)地告誡她。
柳泉:“……”
啊,被這個學生時代奴役了自己一整年、害得自己幾乎整天都疲於奔命,簡直是把工作當成戀愛、使喚當成約會的鬼畜室長說偷懶,感覺真的十分複雜啊。
柳泉一言不發,開始埋頭在那堆拚圖片裡翻找。
……好歹【我正在認真努力呢技巧不夠勤奮來湊!】的樣子還是要稍微做一做的。
地板上的那堆原本就隻剩下一小堆的拚圖片飛快地減少著,那張在牆上掛了五年的半成品拚圖則漸漸成形。
宗像禮司看上去還是十分悠閒,他拿起新的拚圖片的速度並沒有加快多少,但在他手下,拚圖的新部分勻速增加著。而坐在他身旁一米之遙的柳泉,則微微咬著下唇,仿佛在煩惱地思考著什麼,有的時候連續拚出好幾片、有的時候又仿佛卡在某個難點上邁不過去;她的滿臉困擾和宗像禮司的遊刃有餘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就在這樣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場之下,那一小堆拚圖片在漸漸縮小著,最後從一小堆變成了二十片,十五片,十片,九片,八片……
柳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起來完全已經被激發出了好勝心。而宗像禮司的唇角微微彎起,看上去就好像噙著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似的。他甚至不再轉過頭去瞥一眼拚圖片上的圖案、再和地上已經拚好的地方作對照,而是信手拿起一片,掃一眼就放到某個位置上去。
不過最後隻剩下幾個空位的拚圖,當然要比空白一大片讓人毫無頭緒來得要簡單些,即使是柳泉這種拚圖廢,也隻需要綜合圖案作些簡單的取舍就能找到正確的位置。於是轉眼間那幾片拚圖就回歸了原位,最後隻剩下一片——
柳泉搶先一步把自己手裡的那片拚圖硬塞在正確的位置上,因為太過匆忙,拚圖片的邊緣甚至沒有嚴絲合縫地嵌入空隙中去,翹起了一角。不過她可來不及再去追求完美,眼角的餘光一掃,看到室長大人正用和剛才沒什麼兩樣的速度悠然自得一般地把手中的拚圖往正確的空位放下。
真慶幸自己坐在拚圖堆的左側!這樣自己去摸最後的那一片的時候使用的就是慣用的右手,而單單隻是伸手去撈一樣東西的話,她的右手反應速度已經在長年的拔刀斬下搶占先機的戰鬥中,磨煉得足以去練習小一拿手的居合斬了!
柳泉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往右微一傾身、同時伸手撈向地上靜靜躺著的最後那片拚圖——
然後啪的一聲,她感覺自己的指尖在觸及那片拚圖的一瞬間被另一隻手牢牢按在地上!
而因為這個動作,那片她的指尖剛剛碰到的拚圖也似乎滑開了一丁點——也許隻是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而已,然而它脫離了她的控製,被另外那隻手連同她的右手一起,都按在那溫熱的掌心之下!
柳泉閃電般抬起頭來,下意識發出“哈?!”的一聲驚歎。
下一秒鐘,她就看到宗像禮司的臉近在咫尺。那張年輕英俊的臉上,仍然帶著一個好整以暇的悠然笑容。
“你輸了,信雅。”室長大人慢悠悠地說道。
柳泉下意識就脫口喊道:“怎麼可能!是我先碰到拚圖的!”
室長大人慢悠悠地微笑著,就仿佛在她獲得勝利的一霎那把這勝利從她這裡奪走,是多麼巨大的成就一樣。
“哎呀,是嗎。”
柳泉怒發衝冠。
“……什麼哎呀!!明明就是我——”
室長大人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那麼,信雅君就把它搶回來啊。”
他忽然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的重心,然後帶著某種壓迫感似的,慢吞吞地朝著她的方向一點一點傾身過來。
“我就在這裡。來啊,來搶啊,隻要你能——”他的聲音異常的緩慢悠長,仿佛帶有某種低沉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