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開玩笑似的隨口說一句“可是這一次我看起來抽到的是下下簽啊”,腦海裡就仿佛掠過一道明亮的閃電!
她一瞬間因為震驚而立即停下了腳步!
她呆呆地站在無人的街頭,身旁是破敗的房屋,仿佛某扇大門之後,有心驚膽戰又深居簡出的老婦躲在門後偷偷窺望著外麵街道上這位一路狂奔又突然停下、從哪一方麵看都好像並不屬於這死氣沉沉的一區的年輕姑娘。
一瞬間,她在無儘殿堂裡曾經看過的原作場景又重新在她腦海裡刷了屏。
在漫天的風雪中,周防尊說:【對不起啊,讓你抽到了下下簽。】
宗像禮司說:【用這麼爽朗的表情,虧你說得出口……!如果真覺得抱歉,就應該在演變到這種結果之前,想想辦法!】
周防尊清爽平靜的笑容,以及宗像禮司痛心而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在她腦海裡慢慢定格。
她深深記得宗像禮司當時的表情,從震驚、無法置信、痛心、憤怒……慢慢轉成了無可奈何,到了周防尊平靜地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的表情,那麼軟弱,那麼悲傷……那一瞬間幾乎令人心碎。
她還記得他說著“就應該在演變到這種結果之前,想想辦法!”時的尾音,充滿憤怒、絕望、無計可施的情緒,近乎沙啞——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在這個世界裡,再說那樣的話,再露出那樣的表情的,禮司君。
柳泉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會好運的,伏見君。”她說。
“不管是什麼樣的敵人,我都會獲勝的。因為室長可說過,現存能力最強的權外者,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哦?”
伏見一愣。“……哈?!”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再多說一句都等同於立FLAG,柳泉還是加了一句。
“何況……我還沒有跟他好好談談呢。在沒有解決室長這個大.麻煩之前,我當然得活蹦亂跳的了,是嗎?”
伏見仿佛很受不了似的倒吸了一口氣,發出嘖的一聲。
“嘁,你放心,我會繼續追蹤你的終端定位的。”他還是說出了這麼一句類似於讓她安心的話。
柳泉無聲地在電話這一端微笑了一下。
“這麼說來還真是太感謝了啊,伏見君。”
掛上電話之後,柳泉繼續往前狂奔,按照市村零的指示,轉過街口、掠過一棟棟房屋,穿過一片空地,最後衝過那個最後的街角。
……然後,她驚訝地慢了下來,最後停在這條路線所指示的終點那棟建築物之前。
是一座好像已經廢棄了的舊教堂!
那座教堂很小,外牆的牆磚也因為風雨侵蝕和年久失修剝落了很多,牆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縫。教堂的兩扇大門是木質的,原本大概刷著深色的油漆,但現在油漆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露出斑駁粗糙的木質表麵。
柳泉停在距離那座教堂幾米外的地方,仰望這座和這一區一樣破敗、仿佛被飛速發展的都市所遺忘的教堂,深吸了一口氣。
當她剛想舉步往前走的時候,終端又猛地響了起來!
柳泉:!!!
她飛快地拿出終端,然而目光一接觸到屏幕上的來電人姓名,她就猛地一愣!
因為那個名字她再熟悉不過了——【禮司君】。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果然立即傳來那個她無比熟悉的聲音。
“信雅君,我思考了很久,覺得有一些事情,果然還是必須坦率地對你說出來。”
宗像禮司那沉穩而有磁性的醇厚嗓音說完了這句話,卻微微一頓。
“……信雅君?你這是……在外邊?你不在SCEPTER4屯所?”
奇怪。柳泉想,他是怎麼發現的?她現在站在這片無人的空地上,周圍可是很安靜的啊?
“你身後有鳥叫聲,仔細聽的話還有風聲……聽上去像是在戶外呢。”室長大人果然很快就為她解了惑,不過仔細品味的話,他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和他平時的高冷上位者人設不太相符的困惑感。
“你去了哪裡,信雅君?難道是……被我氣跑了嗎。”他聽上去好像隨口開了個玩笑,但是那種困惑感和隨之而來的嚴肅感,在他的語氣裡以一種連他本人也許都沒有發覺的姿態微微浮動。
柳泉微微一怔。
“伏見君還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從她掛上伏見的電話到現在最多也就是五六分鐘的時間,大概是伏見想要先調查出她的準確目的地,然後再一並聯絡室長大人,節省這其間來回了解狀況和調查的時間,好方便他直接下命令讓SCEPTER4立即出動吧。
宗像禮司好像也愣了一下,這種不在他預期之中的反應似乎讓他有點驚訝。
“不,沒有……是出了什麼事嗎。”他的聲音微微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