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及時抬起來的左臂也剛好架住了那樣攻擊武器——下一秒鐘她就驀地又轉回了身子,右手裡的劍尖哧地一聲刺進了對方的肩膀部位!
奧津真名發出一聲慘叫!幾乎與此同時,教堂內回蕩著當啷一聲金屬製品落地時發出的撞擊聲——一個帶著尖端的青銅燭台從奧津真名的手中掉落在地!
柳泉的左臂刺痛,但她來不及顧及那些新的傷口,抬起腳來趁著奧津真名剛剛被疼痛襲擊而來不及反應的時機把她一腳踢倒在地,咬著牙抬起左手張開五指,喝道:“小刀飛來!”
頓時,散落在教堂各處的那六七把小刀倏然飛向同一個方向——
柳泉及時在那堆小刀飛到自己眼前的一霎那揮動右手的劍將其一一擊落,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唰唰唰抄起兩把,故技重施直接捅進了奧津真名的兩側大腿正中,直接廢掉了對方移動的可能。
然而這間教堂中的光影也是會隨時變化的,廢了奧津真名的移動功能並不能維持太久時間的安全。萬一哪道影子隨著西斜的日影移動到奧津真名身旁的話——
柳泉的臉色一凝,立刻打消了繼續向奧津真名詢問疑點或求證推測的衝動,將右手中的劍換到左手,然後集中精神使用右手作為魔力的導引——
“昏昏倒地!!速速禁錮!!腿立僵停死!!”
果然,事情如同她所推斷的那樣。
奧津真名的【使其他人的所有超能力全部無效化】的超能力,是一種主動型能力,而非被動型。
也就是說,奧津真名隻有自己主觀上使用著這種超能力,它才會發揮效用。一旦奧津真名因為劇痛或其它乾擾原因喪失主觀思考能力或者控製自身的能力——不管那段時間有多短暫——這個超能力都會立即停止。
當然下一刻如果她反應過來,重新使用超能力的話,柳泉還是會被她鎖一連串技能。然而柳泉所需要的就是那一瞬間的技能複活期。
她利用奧津真名被攻擊而痛得暫時沒有餘力思考的短暫幾秒鐘,發動了剛剛一直被鎖的魔咒能力,獲得了攻擊道具【小刀】而繼續對敵人造成殺傷、繼續使敵人因為劇痛而無法使用自己的超能力;繼而追加了即使使用無杖魔法她也能運用純熟的昏迷咒和束縛咒——
再然後,就沒有敵人什麼發揮的餘地了。
說起來,這種瘋狂而大膽的猜想和計劃,還是柳泉剛剛被奧津真名痛揍而一瞬間大腦發蒙、差點腿腳一軟摔倒在地,喪失對肢體的控製力之時的經驗,所帶來的唯一正麵效果。
也就是一兩分鐘之前,柳泉剛剛想到,既然自己在劇痛時會喪失對身體和意識的控製力的話,那麼奧津真名也就一定會如此。
而假如奧津真名的超能力是主動型技能——而並非像是一般的輔助型超能力,比如透視型或者千裡眼那樣,不管主人怎麼想,自身都自然而然會發揮出此種超能力之作用——的話,在她喪失對自己身體和意識的控製力的一瞬間,就是柳泉反攻的大好機會。
……結果,她孤注一擲的冒險,成功了。
柳泉反手把那柄被她拙劣的無杖魔法變形術弄得十分半吊子的劍劍尖向下釘住地麵,然後拄著那柄劍以支撐身體,彎下了腰,右手按住因為劇烈運動而岔氣、現在疼痛不堪的腹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在她腳下,那位瘋狂的年輕姑娘人事不知地昏迷著,受著柳泉發出的那一連串魔咒的束縛。柳泉足足花了一兩分鐘時間才調勻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後她環顧這間幾分鐘前還是危機重重的教堂,最後慢慢移動步伐,走到倒在地上、已經疼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的市村零麵前。
柳泉用那柄劍的劍尖重新支在地上、權當拐杖撐著自己酸痛不堪的身體,俯視著還躺在地上、因為劇痛而喘著粗氣,已經顯得虛弱不堪的市村零。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市村先生?”
市村零慢吞吞地仰起了臉。他滿頭大汗,臉上也蹭上了一條條的灰塵和臟汙的痕跡,五官因為忍痛而扭曲著,狠狠地瞪著柳泉那張雖然浮現出了受重擊之後的青紫痕跡、卻仍然顯得居高臨下的臉。
“……你贏了。”他過了很久才悶悶地說道。
“你現在可以得意了。”
毫無再度與她戰鬥下去的意誌,他索性艱難地翻了個身,臉朝上仰躺著,偶爾會因為腿部傳來的疼痛而牙齒咬得格格響。他的表情失落而頹喪。
“我早就告訴真名這樣做不行……我說能被青之王看上的女人絕不隻是有一張臉,或者頂著一個‘權外者’的身份就能夠做到……”
他的語氣頗為傷心。大概,是當初一意孤行的奧津真名傷了他脆弱的宅男心吧。
“可是,小真名不相信我的話……她說她已經從身後注視了青之王很久,久到自己都要發狂了……”
“原先,她還能勉強按捺住自己的奢望,然而在綠之王釋放了德累斯頓石板的能量以後,她也獲得了不凡的超能力……”
聽到這裡,一直保持沉默的柳泉終於開口了。
“所以,你在JUNGLE裡的級彆到底是什麼?U級嗎?”
市村零默了一下,像是很意外話題突然轉向這個。然後,他說:“……是的。我負責JUNGLE的APP線上的運轉,以及從中收集各種信息,發送給固定的人選進行分類鑒彆……”
柳泉點了點頭。
市村零歎了一聲,把沾滿血跡的右手抬了起來,以手背遮住了雙眼,就仿佛他多麼受不了從教堂彩繪著美麗圖案的天窗裡照射下來、剛巧投在他臉上的陽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