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房間都要搜查!如果有人問起的話就說是桐野大人的命令!”
“可是,現在貿然使用桐野大人的名號會不會……?”
“毋需多言,那張名單的重要性,你不會不知道吧?!拿不回來的話,事態就嚴重了!”
“你們!從這邊開始,逐間搜查!一個房間也不要漏下!如遇抵抗,可殺——”
桐、野?!
這個熟悉的姓氏再度鑽入藤田五郎的腦海中。他的眉心猛地皺了起來。
是桐野利秋——那個攻陷會津若鬆城的家夥,仍然在為難她嗎?
桐野利秋,是西鄉隆盛的心腹吧。
……那些薩摩人,事到如今還在計劃著什麼?!
藤田五郎感到先前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出現和親近而沸騰起來的熱血逐漸冷靜了下來,甚至產生了一種森冷的憤怒感,使得他的身體不知不覺地緊繃起來,表情也一瞬間變得嚴峻。
不過仍然跨坐在他身上的那個女人顯然有著另外一套腳本。
她低笑了一聲,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門外危機重重的大肆搜捕一樣,輕輕撩了一下自己因為拔掉發飾而垂下來的長發,把襦袢的領口更加扯得大開,幾乎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
然後,她居然向著他被她扯開的領口伸過手來。下一刻,那柔白纖長的手指就探入了他的領口,指腹直接熨帖在他鎖骨處的肌膚表麵,讓他突然意識過來現在這種令人心跳過速的狀況而重新緊張了起來。
他的身體一瞬間就緊繃得如同一張張滿弦的弓。他頭頂因為心跳、緊張、害羞和尷尬而冒起的蒸汽好像馬上就要實質化了一樣。
她好整以暇地輕聲笑了起來,突然啄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激得他的身體險些下意識地彈起來!
她及時用另一隻手貼在他的胸口,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衣料,他感到她掌心傳來的溫度居然熱得像是快要燙傷他的心臟。
她微微側過頭,輕聲在他耳畔說道:“配合我啊,一君。然後,我就能得救。”
藤田五郎:!?
他默了片刻。最後,在屋外的腳步聲愈來愈接近這個房間的時候,他抬起手,環住了她的背脊,微微仰起臉,無言地將自己的嘴唇覆蓋到了她的唇上。
在他的唇上,他仿佛感覺到她的唇角因為得意和愉快微微翹了起來。她的那種神色即使在黑暗裡也似乎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生動而真切;於是,他也微微彎起唇角,無聲地微笑起來。
似乎有高大的人影移動過來,擋住了障子門唯一的縫隙,也把月光唯一能夠照進屋內的通道擋住了。然而這並不妨礙他們兩人正在進行之事。
看在那些殺氣騰騰的男人們眼中的,就是這麼一幕在黑暗之中顯得半遮半掩、然而那種種聲音卻也因為黑暗而顯得好像更為清晰的——曖昧場景。
黑暗的屋內,女人隻穿著雪白的襦袢,領口大敞、微微滑下露出半個肩膀,那柔潤的後背線條有著曼妙的起伏和弧度,熱情大膽地跨坐在男人的身上,正俯首去親吻男人。而那個男人則是因為被女人的身體擋住而看不清長相,但從那雙環抱住女人後背的、結實有力的手臂看來,這個男人頗為年輕,並不是那種腦滿腸肥的花街老客。
雖然這個房間沒有點燈,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原本就在營業,然而在黑暗裡,交纏的軀體、親吻的聲音、沉重的喘息聲……這一切混合在一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這種熱情如火的架勢,也許是同伴還在彆的房間、這兩人就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時刻不識相地進門打擾好像也不太好。不過礙於那份重要的名單現在下落不明,門口的男人猶豫著要不要強行進門搜查一波。
這個時候,那個被美貌的遊女壓在身下的幸運兒(?)開口了。
“你,有什麼事嗎。”
那個年輕男人的聲線富有磁性,帶著一絲混雜著殘存熱情的低啞。不知為何,門口的男人在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因為被打擾而格外不悅的意味。
“你是什麼人?”
他的聲調微微沉了下去,那種不悅的氣場更加明顯了。
“有事等會再說吧。”
門口的男人不由自主地被這種強大(?)的氣場所懾,一邊口裡胡亂應著“哦!哦!”,一邊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
“喂秋本!你在乾什麼?每個房間都要搜查,這不是……桐野大人的命令嗎!”
門外又來了一個更難纏的男人,喝斥著那個險些被屋內的年輕男人三言兩語就喝退的家夥。
屋內的年輕男人身周的氣壓隱隱降低了一些,他不耐地深吸了一口氣。
“……我現在因為重要的事情被打擾而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
“就到此為止吧。”
門外的兩人:“……”
這麼大的口氣?!這個年輕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莫非——
就在氣氛都僵滯了的時刻,那個仍然跨坐在年輕男人身上,背衝著障子門的美貌遊女突然發出一陣低低的嬌笑聲。
“嗬嗬嗬嗬嗬……”
她笑著,忽然伸長了手繞過男人的脖頸,愛嬌地摟住他的脖子——她身著的襦袢的衣袖隨著這個動作滑了下去,露出白皙光滑的兩條手臂。月光映在那兩條手臂上,照得她簡直肌膚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