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敵人已被擊敗,一期一振才放下手中的刀,“哈、哈”地喘息著,像是已經疲累到了一定程度;就這麼緩了好幾秒鐘之後,他才慢慢抬起頭來望向山坡更高處的女審神者。
結果下一刻他的瞳孔就無法抑製地稍微放大了一些。
因為他看到在女審神者的身後,忽然出現了一把敵脅差。
脅差和短刀的身軀相比之下更小也更靈活,雖然在日戰的戰場上並不占有什麼優勢,但脅差可是能夠縱橫日夜兩種戰場的存在,在日戰的戰場上打擊也比短刀更高些,萬一——
他張開了嘴,剛想呼喊,就發現從山坡的另一側,有個身影迅疾地從那叢樹林中衝了出來。
藍色狩衣的寬大袍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那個人以一種和太刀的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機動值及時衝到了女審神者的身後,氣力萬鈞地握緊手中的那柄名刀中的名刀,唰地一聲揮下,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
……準確地砍中了敵脅差,將之一揮兩段。
女審神者剛巧在這時也回過頭來。
看到自己身後的男人,她仿佛顯得並不意外,隻是咧嘴笑了笑,說了一句:“幫大忙了啊,三日月。”
天下五劍之中最俊美的那一位從容地一揮手中刀,將上麵被時間溯行軍身上暗墮的汙濁黑氣所侵染的那絲絲縷縷的黑氣揮散,才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要更加小心一點啊,雪葉君。”他說,“太過關注一期君而忽視了自身安危,是很危險的啊。”
女審神者好像被這句話裡麵暗含的小鉤子刺得無語了一瞬間,然後很快就又抖擻精神辯解道:“並非如此!剛剛一期君處於十分危險的狀況之下,已經被敵槍逼到了懸崖……”
“啊哈哈哈哈,我也看到了啊。”三日月宗近發出一陣長輩般的慈藹(?)笑聲,“一騎打頗有古風哪。”
女審神者:“……”
……喂你又沒有爆出一騎打所以現在擅自使用一騎打的台詞是腫麼回事!
她露出了一臉吐槽不能的表情,隨即又麵色一凜。
“三日月,背後!”她喊道,及時把剛剛為了發出無杖魔法而交於左手中的太刀又還到右手,衝上去搶先發起了進攻。
這一次出現的,是一把大太刀。雖然女審神者的劍術很不錯,但對方擁有壓倒性優勢的龐大身軀和力量,一時之間竟然也奈何不得,不能迅速解決戰鬥。
三日月宗近及時回過身去,在女審神者的刀鋒與敵大太刀再一次當地一聲碰撞在一起、相互角力了一瞬而無法分出勝負的時刻,輕聲笑了。
“我們,也來個‘二刀開眼’,怎麼樣呢?哈哈哈哈哈。”
女審神者聽到了這麼荒誕不經的台詞,一瞬間就黑線了。
她拚儘全身的力氣,架住敵刀猛地向前一推。“喝呀!”
在大太刀被她稍稍推開了一點、身軀重心向後微仰的空隙,三日月宗近及時從側麵切入戰局。
“……這怎麼樣!”他朗聲大喝道,唰地一刀揮下,刺中了大太刀的腰側。
大太刀發出一陣長而痛苦的咆吼聲,卻隻是一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腰側被刺中的位置,然後抬起頭來,腦袋機械地轉了個角度,直接對上了剛剛刺中自己的三日月宗近——而把一開始的對手柳泉拋在了一旁。
糟糕!敵刀血條太長了沒能一擊致命!
柳泉剛想繼續衝上去——她可沒有那種戰場上必須一對一才顯出仁義之風的聖母情懷——就聽到三日月宗近穩定的聲音。
“雪葉君,想上山坡去察看一下,是嗎?哈哈哈。”
柳泉猛地轉頭望向他!
雙手握住自己本體刀的刀柄,天下五劍之一笑得十分從容而鎮靜。
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看向她,而是看似專注地鎖定了麵前強大的敵手。
“那麼就去吧。這裡就交給我吧。”他說。
“去看清楚現在出現在阿津賀誌山的那個人是誰……然後回來。”
“就這樣,就好。”
女審神者表情似乎空白了一霎,顯得十分驚訝似的;然後,她微微垂下視線,握緊手中的刀,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重重一頷首。
“那麼,這裡就暫時交給你了,三日月。”
她轉過身,真的朝著山頂的方向跑去。隻留下一句話,在她的身後回蕩。
“……我很快就回來!”
三日月宗近並沒有回頭望向女審神者飛奔的方向,而是慢慢握緊了手中的本體刀,橫過刀鋒,重新架起了刀。
“哈哈哈哈哈。”他發出一陣大家所熟悉的、爽朗而魔性的笑聲。
“那麼,給了錢就拿錢辦事吧~”他說著類似半開玩笑的話,眼神卻慢慢冷冽了下來。
而這一切,已經把正在奮戰的大家暫時留在身後的女審神者卻是無從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