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之政府的傳送陣出來,今天的度假尚未開始,柳泉就已經感到了一陣疲憊。
其實那天她說要帶一期一振前往現世,純粹是為了應付他那幾個棘手的弟弟(霧!)。然而事態後來有點失控,三日月宗近又剛巧出現橫插一杠,所以那天她就草草結束了和粟田口兄弟的對話,回到了辦公室裡,繼續處理在她完成那個【奧州攻略】任務期間在本丸這裡積累成小山一般高的文件們。
狐之助倒是也並沒有使用什麼拖字訣。幾天之後,它就又來拜訪了。
並且,居然帶來了好消息。
“審神者大人!時之政府的大人物們,同意了您利用假期前往平泉參拜的請求哦!”
也許是因為今天它是帶著一種“大概不會再被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大人為難了吧”的輕鬆心情前來的,它聽上去語調都好像高了八度,顯得十分愉快。
“您可以照常使用本丸的傳送陣,時之政府已經特彆為您設置了前往平泉的傳送點鏈接過來喲~”它用一種“作為公務員為時之政府效力,福利就是好對不對!”的安利口吻高興地說著。
下一刻就被女審神者當頭再度重擊一記。
“真不錯哪。”女審神者笑眯眯地說道,“那麼——能不能讓我再帶一位付喪神隨行?”
狐之助:!?
小狐狸露出一臉“怎麼又來了”的淒慘表情。
女審神者笑眯眯地托著下巴望著它,無辜地反問道:“啊咧?不行嗎?難道你們還擔心我帶去的付喪神會把我神隱了嗎~”
狐之助:“……”
啊,這位審神者大人的性格裡,還真是有著惡質的一麵啊?
狐之助為難地說道:“……這個,也並不是沒有過先例,然而,要向時之政府的諸君提前報告您要帶去現世的付喪神之名,獲得他們的許可才行……”
女審神者屈起右手的食指,輕叩著自己的下巴。
篤篤篤,篤篤篤——
雖然沒有聲音,然而那有節奏的叩擊仿佛增加了室內氛圍的緊張感和凝滯感。
狐之助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位愛為難人的女審神者把那個幸運兒(大霧!)的名字說出來。
幾秒鐘之後,它聽到女審神者微微歎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它總覺得女審神者的語氣裡帶上了一抹微微的挫敗感。
“……三日月宗近。”她說。
然後她輕叩下頜的動作為之一頓,放下手,微微直起身子來,從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後不動聲色地注視著狐之助。
“這個人,想必你們應該很放心才對。”
不知為何,狐之助在女審神者的聲音裡聽出了一抹凜冽(?)的情緒。
“……因為他雖好,然而他的心裡,沒有任何人。”她慢慢說道。
狐之助:!!
它竟然很難得地卡了殼,一時間感到對這樣的評價無話可說;默了兩秒鐘才慢吞吞地應道:“……您的話,我會原原本本地替您向政府諸君們轉達的……”
結果女審神者下一秒鐘就重新又給了它會心一擊。
她微勾唇角,坐直身軀,含笑說道:“甚好~甚好。”
狐之助:“……”
它已經完全搞不懂這位女審神者究竟想要做什麼了。
也許是女審神者讓狐之助轉達的那幾句無情的話發揮了作用,總之,狐之助後來帶來了政府諸君再度給出的度假許可——
指定隻適用於【度假期間跟隨審神者前往現世的付喪神為三日月宗近】的一種情形。
……所以今早她出門的時候,不得不花了很長時間應付那些嘰嘰喳喳地喊著“誒!為什麼主人/大將帶去的不是一期哥!”的粟田口小短褲們。
儘管一開始還有他們的一期哥在旁邊幫著她說話也不行。
到了後來,女審神者好像乾脆自暴自棄了一樣,就這麼拖著一大串的腿部掛件(超大霧!)艱難地徑直往設有傳送陣的庭院裡去了。
雖然身為本丸的新任審神者,但她好像在這種時刻就威嚴全無了一樣,被小短褲們包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隻有唯一的特例博多表情嚴峻地叮囑她“少花點錢啊主人!而且買太多東西的話三日月閣下是拿不動的吧!”,試圖說服她除了必要的住宿和飲食費用之外,最好什麼額外的購物花銷都要省去。
女審神者內心OS:可惡!……不要拿那種看敗家子的懷疑眼神看著我啊,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而且,她之所以在庭院裡被粟田口小短褲們圍殺(大霧!)了,也是因為三日月宗近這位一到要換裝出門的時候就很花時間的老人家。
回想起來,每次他雖然沒有耽誤過預定出陣的時間,但差不多每次都是一隊六人裡最後來到傳送陣旁的——除非有那夜在山頂神社倉促中迎敵的特殊情況。
聽說鶴丸經常會在三日月宗近出陣前幫忙整理他那件複雜到不得了的狩衣。然而現在作為新任審神者,她取代了鶴丸戀人的位置,天然就站在了一個與鶴丸交惡的位置上,不可能去拜托鶴丸幫忙的動作再快些——
然後,當她看到三日月宗近還是穿著那一襲漂亮華麗的藍色狩衣出現在庭院裡,身姿挺拔風儀優美地施施然走過來的時候,一瞬間簡直要爆血管。
“這、這件衣服不行!”她慌忙阻止那位好像無視了那一群圍著審神者嘰嘰喳喳的粟田口小短褲們,自己馬上就要踏入傳送陣正中的天下五劍之一。
三日月宗近悠然回過頭來,對她投過來一個詫異和詢問的眼神。
柳泉:“……”
她慌忙死命(?)擺脫了那群粟田口小短褲們,衝到三日月宗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