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我做錯事的時候,也會把我肅清,是嗎。”她輕聲問道。
三日月宗近的指尖倏然停在了她的頰側。
頓了片刻之後,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好像作勢要俯下身去,接近女審神者的臉龐一樣。
女審神者也沒有閃避,而是睜大了眼睛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三日月宗近也真的就這麼做了。他微微壓低臉龐,接近她的臉,在她唇上隻差兩寸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雙內蘊新月之形的美麗眼眸裡閃過一抹彆樣的意味。
“……那要看你打算去做的是什麼樣的事——”他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一抹歎息似的意味。
那隻原本停留在她頰側的右手慢慢滑到了她的下頜上,摩挲著她弧線美好的下頜;他們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女審神者慢慢彎起了唇角。
“……真是遺憾。”她耳語一般地說道。
下一刻,她舉起左手,握住他那隻勾起她下頜的右手手腕,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
“……不是說好了,下次再見麵的時候,也許就可以好好相處了嗎——”
三日月宗近:!!!
他的眼瞳微微一縮。
他當然記得這句話是自己什麼時候聽過的。
……在箱館的原野上,在她決意與正確的曆史進程對抗到底,化裝成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的模樣,前往弁天台場的時候。
然而現在,她好像並沒有重蹈覆轍、像那些曆史修正主義者一樣去改變曆史的意圖啊?
就在他麵前,就在這平泉,她不是頑強地轉過身去,走出了現在已經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的無量光院,將那個她在片刻之前還拚死要救回的男人留在身後,留在曆史上注定好的、很快就將死去的悲劇命運裡嗎?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撤回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是啊,是說好了。”
他同意道。
“所以我們最應該做的事,是‘好好相處’啊,雪葉君。”
他意味深長地強調了那個關鍵詞,然後抬起頭來望向台階頂端的建築。
“走吧,雪葉君。”
“去完成你最後想要替那個人做的事情。因為不這麼做的話,你是不會把那個人留在身後的。”他說。
女審神者:?!
女審神者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天下五劍之一的付喪神轉過頭來,微妙地勾起唇角。
“我想我大概是已經稍微有點了解你了——”
“你,是那種難以坦率接受並安然承擔著彆人對你的好意的性格吧。”
女審神者:“你說什麼……?!”
一直到這個時候,三日月宗近才終於又發出了那種標誌性的悠哉笑聲。
“哈哈哈哈哈。”
他朗聲笑了出來,邁開腳步。
“雪葉君啊,真是有趣呢。”
“見不得彆人對你好,即使無法回應,也一定要拚命地回報——是這樣嗎。”
他一邊邁步繼續拾級而上,一邊慢悠悠地、一句一句地把自己對她的判斷說了出來,絲毫不顧急忙跟在他身後的女審神者臉上是不是已經紅一陣白一陣了。
啊~啊,果然是這樣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