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宣布今天午後的出陣任務內容。”
“出陣目標地點:三條大橋。”
她目不斜視,語調鏗鏘有力,像是沒有什麼能夠動搖她的決定和意誌。
“出陣時間:元治元年,舊曆六月五日的夜晚——”
然而她的話語終於被人——確切地說,是被一隻小狐狸——所打斷了。
狐之助忽然從外邊匆匆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高喊道:“緊急狀況!審神者大人!”
這聲喊叫引起了女審神者和其他刀劍付喪神們的注意。女審神者中斷了自己宣布任務內容的話,目注這隻小狐狸——時之政府的傳話筒和代言人。
“怎麼?”她問道。
狐之助氣喘籲籲地一路直奔到了她的麵前才停下來,立刻仰起頭,語調急促地報告道:“……我們,監測到了發生於元治元年六月五日白天的特殊情況!”
女審神者:?!
刀劍付喪神們:!
這一特殊情形似乎超出了女審神者的預期——同時也成功粉碎了她那種鐵麵具一般的冷靜鎮定。
“……白天?!”
這個平常的字眼仿佛是從她的齒縫間擠出來的一樣。
狐之助猛烈地點頭,像是要為自己接下來的彙報作出注腳似的。
“……元治元年六月五日一早,化名為俞屋喜右衛門的江州浪士古高俊太郎被捕。這是曆史上發生的事情。”狐之助續道。
女審神者點點頭,表示認同。
“……然而,事態發生了奇怪的變化。”狐之助認真地說道,聲音裡有一絲焦慮。
“我們監測到,六月五日白天,有大量不明動向的時間溯行軍向京都集結的證據。能量彙集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似乎也有人意欲幫助長州過激派浪士奪回當日一同被收繳的大量武器、並從新選組的壬生屯所救出古高俊太郎的可疑動向!”
女審神者的臉色陡然一沉!
大廳內屬於新選組的那些刀劍的付喪神們,聽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消息,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堀川國廣:“……救出古高?那、那種事情,在土方先生手下,能做到嗎?!”
和泉守兼定:“啊,不可能的吧!土方先生一定有了十足周密的計劃和防禦措施,不可能讓那些浪士得逞的吧!畢竟,又帥氣又強大,那可是——”
女審神者及時截斷兼桑對前主人的無腦吹。
“那麼,你希望我做什麼?提前出陣,在必要的時刻出手,好確保曆史在正確的道路上進行嗎?”她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狐之助點點頭。“是、是的!政府諸君此前很少發布這樣脫離地圖路線和任務內容的特殊任務,然而這一次情況特彆,短時間之內要物色合適人選實在太難!您是最好的人選,也隻能請您務必配合!”
女審神者微微一挑眉,突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
“……可以喲。”她異常乾脆地應道。
大概在它的預計中還要花一番口舌才能說動這位女審神者,狐之助張了張嘴,好像有點腦子反應不過來似的。
“誒?……喔,事態緊急,那麼就拜托您——”
女審神者再度似笑非笑地打斷了它。
“可以喲。”她說。
狐之助:“……非、非常感謝!”
然而女審神者好像已經對它和它所帶來的爆炸性消息失去了興趣似的,把目光從它的身上移開了,重新轉向大廳裡的刀劍們。
“事態的嚴重性,大家剛剛已經聽到了。那麼,午飯之後,我們就出陣吧。”
她用一種【聽上去好像是在跟你們商量然而這就是我的最終決定不容更改和質疑】的口吻說道。
“以下是出陣名單:笑麵青江、長曾彌虎徹、一期一振、藥研藤四郎、鯰尾藤四郎——”
念出五個人名之後,她好像稍微躊躇了一下。
然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三日月宗近。”
這種兼顧日戰與夜戰的組合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有原本屬於新選組的刀劍們,對於長曾彌虎徹的入選和自己未能列名於名單之中,含蓄(?)地表示了小小的失望。
被女審神者點到名的付喪神都頷首表示受命,隻有最後被點到的三日月宗近目光閃了閃,然後微微一笑。
“那麼,出陣的話穿原本的出陣服沒事嗎?”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既然要延長任務時間的話,就必須考慮被新選組諸位發現的可能性。穿著各自原本不同風格的出陣服的話,會不會被當作是可疑分子呢,啊哈哈。”他用一種異常爽朗的口吻直率地說道。
“……畢竟,新選組正是憑著這樣看似程度過頭——但卻合理而必要——的疑心,才在元治元年六月五日這一天逮捕了正確的人選啊。”
這個提醒聽上去合情合理。不過女審神者卻異常從容。
“‘神戶海軍操練所’。”她抑揚頓挫地念出了一個地名,笑眯眯地應道:“這可真是太妙了。必須為此讚美勝安房守大人建立了這麼一個好去處,讓我今天能夠拿來作為借口呢。”
頓了一下,她的臉上仍帶笑意,眼中的神色卻變得有絲凜冽。
“那麼,就讓勝安房守大人看一看,他的這些‘海軍操練所’的學生們,不管是站在哪一方的——都能夠爆發出多大的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