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奔跑,她已經一邊飛快地向著身後必定會跟隨而來的付喪神下著指令。
“齋藤一會出現在此地,必定是因為時間溯行軍不知道在何時何處已經作出了乾預曆史的行為!因此,他們也一定不會坐等新選組自行解決此事,等一下假如時間溯行軍出現的話,就由你一人負責擊敗他們,我來對戰新選組增加的這些人手!”
跟在她身後、以一種無論是身為太刀還是身為老年人都頗不相符的機動值奔跑著的天下五劍之一,發出了有趣的低笑聲。
“嗬嗬嗬……由我一人來料理所有的時間溯行軍嗎……雪葉君對我這個老人家還真是有信心啊?”
女審神者頭也不回地說道:“對於一位曾經獨自在三條大橋從頭戰鬥到尾的天下五劍之一來說,我理應對你有著更高的期待吧?”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滯,隨即發出了一陣更為愉快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是這樣呢。”他說。
沒來得及作更多的交談,兩人一前一後已經衝進了巷口。
舉目望去,那幾位原本以為此處守備薄弱而想趁機奪回槍支彈藥的過激派浪士,現在則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且不說新選組在人數上已經處於一定的優勢——八對六——而且新選組這一方麵可是派出了他們那邊劍術最為優秀的劍豪之一,三番組組長齋藤一。
此刻柳泉隻慶幸自己為了預防萬一又撞上哪位新選組成員對著自己張口就叫“清原”——而她今天白天大概是要去幫敵對的過激派浪士的——所以提前動用了還沒為了兌換靈力而還給係統菌的【高級易容術】,把自己化成了一個麵色焦黃營養不良的少年。
現在這個一臉營養不良狀的少年,氣勢洶洶地衝進小巷,眼風一掃就看出了哪裡不對,迅疾拔刀衝過去當當當幾下,就替那位拉著板車的過激派浪士殺退了一名新選組隊士。
在她又殺退另一名隊士之後,齋藤一的注意力終於被吸引過來了。
他唰地一聲淩厲揮刀,將自己麵前那個倒黴的對手砍翻之後,並不著急讓人將其抓捕起來,而是慢慢回過身來,走向此時已經一連砍傷了三名新選組隊士的柳泉。
他手中的太刀“池田鬼神丸國重”的刀尖微微指向斜下方,刀刃上仿佛還蜿蜒流下剛才那個倒黴浪士身上的鮮血;他的肩上披著淺蔥色的羽織,略長的年輕臉容繃得緊緊的,眉目間透出一股既凝重、又鋒銳的氣勢。
隻是這麼一步步走向她的麵前,他身上透出的氣場就極為奪人,仿佛下一秒鐘他就會化身為一柄極端鋒銳無匹的刀劍,一刀刺穿對手的胸膛一樣。
這種懾人的氣場,也許定力或身手稍差些的人都無法應對;柳泉注意到他經過的途中,有個剛剛用力扛翻了對手的新選組隊士下意識往旁邊避了一下。
不過,她可不是普通的什麼營養不良的少年啊。
柳泉唇角浮起一絲淺笑,唰地一揮手中刀,也將刀尖斜斜指向地麵,挺直背脊迎視著走向自己麵前的齋藤一。
雖然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小一,然而僅僅隻是這個名字的出現,就足以讓她懷念——並同時鼓起更大的勇氣來麵對自己必須完成的使命。
“你,是什麼人。”
齋藤一停在她麵前數步之遙的地方,眉心壓低,聲音沉實。
柳泉微微一笑。
“我嗎?我是懷著使命到此之人。”她有點故弄玄虛似的答道——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模糊焦點,不要報出自己的真名。
可惜換了個外形的小一仍然是一板一眼的小一。齋藤一那副嚴肅到冰冷的語調都沒有變。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使命為何?”
不知為何,在思索著如何回答自己的來意這一問題的時候,西本願寺深夜的大殿簷上的夜鴉嘶啞的鳴叫聲,以及風間帶著那個傲慢至極的笑容,向她遞出高杉晉作留給她的那封信的場麵,一瞬間忽然從記憶的最深處浮了起來。
她是……曾經承過那個人的情的吧?
這一次池田屋之變,死去的人裡,有他的恩師的弟弟,吉田稔磨,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