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麼樣了?彆勉強自己啊!”那家夥擔心似的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
這麼聽上去,那家夥的聲線居然頗有一點少年似的清亮感。這種聲線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來提防或者討厭,那語氣裡的關心感也做不得假;衝田閉了閉眼睛,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可是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
“……你來這裡乾什麼?”
那個名叫“清原”的家夥一愣。
“……欸?”
啊啊,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要多費口舌啊。衝田有絲不耐似的又歎了一口氣。
“你,不在今天分配的近藤先生這一隊裡吧。……沒記錯的話,你今天白天還拉肚子拉得起不了身。”他的聲音裡因為剛剛的劇烈咳嗽而帶著微微的喘息感,用一種平靜語調說出的話卻莫名地令人心驚。
“即使現在奇跡般地痊愈了的話,也應該去幫助留守屯所的山南先生警戒吧。擅自跑到這裡來,是想乾什麼。”
那一把和她記憶之中並不相同、卻同樣有著冷靜敏銳、含笑而犀利之感的青年聲線,在毫不留情地詰問著她。
即使她剛剛支援過他,替他解過圍,表現出對他毫不保留的關心……也不足以打消他那種為了近藤桑而尤其銳利清晰的警覺,是嗎。
事情好像變得有點棘手。然而這就是衝田總司啊,對近藤桑既忠誠又仰慕的總司君……
和她的記憶之中,一模一樣啊。
柳泉閉了閉眼睛,無聲地笑了一下。
“因為我也……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她說。
“讓我就這麼安逸地守著屯所、坐等著大家擊敗了不知道在何處,也不知道究竟會有多少人,會陷入怎樣的苦戰才能擊敗的強敵……這不是我會做的事情。”
衝田:“……”
他似乎還想要聽聽她的說辭,因此一時間並沒有作出任何評論。
“……而且,京都所司代和會津藩,並沒有打算派援兵過來吧。”柳泉繼續說道。
“所以,我得來這裡。我必須戰鬥……而不是眼睜睜看著大家陷入苦戰而無動於衷。”
衝田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了一聲。
“哼,說大話的小子。”他說。
“那麼你乾嘛不去土方先生那一隊巡視的方向?你不是平常表現得很崇敬他的嗎?天天土方先生這個、土方先生那個,結果真的出了事卻往近藤先生這裡跑嗎?”
他那副有點賭氣似的惱怒口吻,氣衝衝似的說著。
“哦~我大概能猜到了,”他的語氣裡湧上了一股惡意的情緒,“根據情報,土方先生去的那邊更有可能遇上不逞浪士,所以才帶了更多的人手啊~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選擇到這邊來的吧?……不好意思哪,結果那些不逞浪士居然躲在池田屋這裡,讓你抽到了下下簽啊~”
柳泉:“……”
她忽然有種又好氣又好笑的情緒,混雜著“啊不管是曆史還是同人,這個人永遠是這個人啊”的感慨與感傷,一股腦地都湧了上來,霎那間險些讓她鼻尖一酸,眼淚湧出。
她不得不提高了聲音,來壓製胸口翻滾著的那種異樣的感動與感傷。
“不是這樣的!”她大聲否定道,繼而放低了一些聲音。
“正是因為你們這邊人數少,我才認為是更需要支援的方向。”她深呼吸了一下,認真地說道。
“雖然來遲了……但是好過永遠沒來到。”
“我是這樣想的,衝田君。”
衝田:“……”
在暗夜裡,青年仿佛因為驚訝而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他並沒有說他是否已經打消了對於她並沒有名列一開始出擊的名單之中、卻突兀地出現在此處的疑慮和警惕,而是簡單地說道:“近藤先生那邊,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