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同的是,她現在左臂上的羽織被劃開了長長一道裂口,幸而並沒有傷及皮肉。
也是啊……三下兩下就能讓她這個半吊子打敗的話,那就不是能讓作為大將的近藤桑也要表現出尊敬信服的態度、迅速擠走了作為總長受人敬仰的山南桑的人物了。
帶著“還好這個真正的伊東人設沒崩”的微妙而詭異的安心感(?),柳泉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再度發動了攻擊。
當當當一連三聲脆響過後,兩個人又錯身分開,回到原位。
這一次,豆大的汗珠沿著柳泉的額角不停地滴落下來。
伊東甲子太郎雖然看上去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然而看到一直氣勢十足的她露出氣場稍有破綻的一麵,也不由得掀起唇角,冷笑了一聲。
“可笑。隻有這樣的身手也敢來刺殺我嗎?土方歲三看起來是沒有什麼人可用了呢——啊,對了,衝田病得很厲害吧?已經起不了身了對嗎?何況,齋藤和永倉那兩個人,土方就敢放心地使用嗎?彆忘了那兩個人可是當初赴過我的邀宴的……再往前一點說,還為了彈劾近藤,向會津藩遞過建白書吧?”
柳泉:?!
啊對了!建白書!怎麼就把新吧唧的這段黑曆史給忘了呢!也許正是因為在那份建白書上有著齋藤和永倉的署名,所以伊東甲子太郎打算脫隊建立禦陵衛士的時候,才會認為他們兩人是新選組裡可以被說服、被攻破的要點,是嗎。
柳泉臉上變色,當然沒能瞞得過伊東一直緊盯著她的雙眼。他得意地大笑起來。
“怎麼?啞口無言了嗎?……看起來土方是不敢安心使用那兩人了呢,所以,才會派像你這樣不可靠的家夥來偷襲我吧。”
柳泉咬著牙,冷冷回應了一句:“‘反派總是死於話多’——這句話,你沒聽說過吧,伊東君?”
伊東的五官在那一瞬間扭曲了。
“你……你這個卑劣的臥底!竟敢、竟敢嘲笑我——”
“哈!可笑,你是分裂新選組的叛徒,有什麼資格指責我的背叛?”柳泉厲聲打斷他,“你做好覺悟了嗎?做好了的話就人頭落地去死吧!”
她不自覺地借用了大和守安定的台詞,話一說出來才感覺——啊~真是太暢快了。
夜幕降臨的長街上,這場激鬥已經持續了大約一刻多鐘。
聽上去時間似乎並不長,但在這種理應三兩招就決出勝負的時候,纏鬥到這麼久還未分高下,已經是很特殊的情況了。
換言之,雖然柳泉並不覺得自己是個瑪麗蘇,但能夠以自己和係統菌兌換來的半吊子高級劍術,與曆史上真正的、兼具兩種劍術流派免許皆傳身份的高手激戰這麼長的時間,對她來說確實已經是一種蘇到爆炸的勝利了。
然而這還不夠。她要的是真正的勝利,不是這種半吊子的自我安慰。
不能在此斬殺這個人的話,對她來說就是失敗。
“喝呀!”柳泉大喝一聲,疾衝向前,當的一聲和伊東對了一劍以後,和先前一樣並不和對手硬拚力氣,而是借勢半身一轉,驀地壓低上身、以一種近乎弓下腰的姿勢,將刀刃一翻,恰好對準伊東甲子太郎的腰肋之間,將刀鋒往前一送、再狠狠橫拉過去。
哧的一聲,刀刃割裂血肉的聲音終於響起。但幾乎與此同時,伊東揮下的刀也到了她的頭頂,刀鋒落下,帶起凜冽的風聲——
當的一聲,是刀鋒相交、堅鐵撞擊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當然不是柳泉及時揚手舉刀架住了伊東甲子太郎那柄已經落到她頭頂的刀。電光石火之間,她還沒有那麼快到非人的反應。
是一直沒有出手的和泉守兼定,終於從自己的隱蔽處猛地跳了出來,及時以自己的本體刀,架住了伊東甲子太郎那險些從頭至踵將自己的審神者劈作兩半的刀鋒。
“喂!!”他厲聲喝道,不知是在吼誰。
下一刻他就給出了答案——他轉過臉來飛快地瞥了一眼女審神者,然後口氣就變得更差了。
“……彆做危險的事情!”
這句話幾乎是從他的齒縫間擠出來的。
因為剛剛雖然他援救及時,伊東甲子太郎的刀鋒卻仍然稍微觸及了一點女審神者的頭頂——那根她在頭頂高高束起的馬尾辮在關鍵時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替她擋掉了那氣勢已竭的一擊;然而伊東的刀尖還是削掉了她綁著馬尾辮的發帶、順勢削落了一部分馬尾上的長發。
現在,沒了發帶的束縛,她的一頭長發披散下來,被削得有些參差不齊的發梢在夜風中飛揚。
在她麵前極近之處,伊東甲子太郎的眼瞳驟然緊縮起來!
“你……你竟然是——”他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