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701·【回歸篇·之四】·126(2 / 2)

……艱難地一直留到現在的、最後的殺手鐧,現在就要用出去了嗎?

柳泉歎了一口氣。

“……本來如果那個‘羅刹體質’還在的話,放在這裡就是更好用的手段了啊……奔跑速度又快,隻要不被擊中心臟的話就可以免死……”她居然笑著半開玩笑似的調侃了一句。

“現在隻能依靠我最後的魔法了。”

沒錯。

一點點交出去而從自己身上消失的那些技能,那些閃光的能力,換來的是身為審神者而在今日奪走副長到手的勝利的資格。到了最後,她一直捂在手裡不肯交出的、最後的無杖魔法——幻身咒,成了她失去【高級輕功】之後,還能夠無聲無息潛入戒備森嚴的宇都宮城的王牌手段。

也許是係統菌也明白幻身咒確實是居家旅行殺人逃命之必備利器,所以在短暫地收回之後——柳泉當初確實拖到了最後一刻才交出這項金手指(?)——因為它現在又要仰賴柳泉去調查【曆史人物源義經為何會成為現世的審神者】這一不得了的事實背後的隱情,所以在柳泉提出“總要表達一下你對我的支持,網開一麵幫忙再還給我幾項金手指吧”這樣的要求之後,它再次將【無杖魔法】技能中的一部分魔咒還給了她。

根據係統菌的說法,它不能立刻就大開方便之門、為柳泉源源不斷地輸送不會枯竭的靈力——【那樣的話時之政府立刻就會起疑的】,它說——但是在允許的範圍之內小小地動點手腳,還是可以做到的。

因此,柳泉現在便努力地往自己和膝丸身上都甩了一個幻身咒——效果還不錯,至少他們兩人成功地避過了一隊看製服像是新政府軍的巡邏兵士,從城牆上被轟開的一個缺口跳了進去。

其實那道缺口處也有舊幕軍的人馬把守。但是麵對看不到的敵人,那些人幾乎就是無知無覺;柳泉和膝丸一前一後地從他們麵前飛奔而過,他們卻視而不見。

膝丸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神奇之事,等到他們衝進城內、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暫時藏身,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壓低聲音對女審神者說道:“這、這真是太厲害了,主人!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雖然他已經極力壓低聲音,但還是難以掩飾他聲調中的那種半是緊張半是興奮的情緒。這種明朗的性格讓柳泉感到一陣有趣——說起來她已經被那種白切黑荼毒了太久了——她從衣袋裡取出一枚袖章,彆在自己的左臂上。袖章上繪著山形的圖案,正中寫著那個著名的“誠”字。

膝丸是平安末年的源氏重寶,對誠字旗這種幾百年後才出現的新事物(?)當然沒有什麼了解。他一臉問號地看著她的動作,語氣中都帶上了一抹困惑。“主人……?”

柳泉彆好那枚袖章,拍了拍自己彆著袖章的衣袖部位,才轉向膝丸。

“這個,是新選組的標記。”她說,“我現在要去見新選組的副長,所以我要冒充新選組隊士,堂堂正正地走在城中——”

膝丸一愣。

在出陣之前他當然也會稍微了解一下這張地圖的曆史背景,現在仔細一想,立刻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可是……主人,假如時間溯行軍想要改變曆史的話,他們就一定會站在失敗的一方——也就是舊幕軍和新選組那一邊!您現在去見新選組的副長,到底有何用意……?”

柳泉好像有點吃驚,怔了一下,忽然溫和地笑了。

“彆擔心。隻是在大戰開始之前,想確定一下他沒事——彆忘了,假如想要改變曆史的話,說不定提前暗算他也是選項之一呢。”

膝丸張了張嘴,想說“提前暗算他的話,新選組就會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最後還是會失敗,這跟曆史的結果有什麼不同?時間溯行軍不會那麼笨的吧”,不過到了最後,他想了想,又竭力忍住了自己吐槽(?)的衝動。

既然執意要在大戰開始之前最後的時刻,花費這麼巨大的周折也要進入城內,和注定今天要成為自己敵人的那一方的領導者會麵,那麼審神者大人一定已經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他雖然來到本丸的時間尚短,可也聽說過這位審神者的背景——聽說她曾經是新選組的一員,也就是說,她曾經是今天將要擊敗的新選組副長最信賴的部下之一,曾經是他手中最信任的刀嗎?

他有些憂慮起來,擔憂地望著麵前作男子裝扮的女審神者,勉強暗示性地說了一句:“他們都告誡我,作為刀劍,眼中是不能再去看以前的主人的……”

女審神者有點訝異,按住腰間的刀柄,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刮在他臉上,似乎有種冰冷的刀鋒滑過他麵頰的悚然感。但是一瞬之後,女審神者忽然微微一笑;她目光裡的那種銳氣消失了。

“膝丸君,真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啊。”她說。

膝丸:“……我、我不小了!我是源氏的重寶,不、不是什麼小孩子——”

女審神者笑著頷首。

“可是不知道是誰,在本丸的時候自言自語地說著‘阿尼甲老是忘記我的名字,不不我絕對沒有在哭’哦~這樣都能忍住不哭的話,膝丸難道不是個好孩子嗎?”

膝丸:“……”

女審神者笑著一手按住腰間的刀柄,微微踮起腳尖,用另一隻手拂了一下膝丸的頭發——雖然礙於身高差,隻能拂到他前額的那一縷劉海。

“膝丸,原來意外的很治愈呢。”她說。

膝丸:?

女審神者笑著收回了手,從那處角落裡走到了街上。

“放心吧。我已經不再是新選組的一把刀了……”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也絕沒有眷戀舊主人的意思。”

雖然感覺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對他表達,不如說是在說服她自己;膝丸還是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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