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安全屋裡,西裡斯和金妮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像是在靜靜等著魔法部那邊傳來的消息似的。
整座屋子還算安靜——事實上,是太安靜了一點。在柳泉從壁爐裡衝出來之前,偌大的客廳裡雖然西裡斯和金妮兩個人都在,但好像就是一片死寂一樣。
當柳泉一從壁爐裡衝出來之後,西裡斯幾乎是立刻就從一旁衝了過來,一臉緊張地問道:“魔法部那邊,怎麼樣了?哈利呢?他們都安全嗎?!”
在沙發上原本坐立不安的金妮也同樣站了起來,雖然沒有立刻衝過來,但她望向柳泉的目光也差不多在訴說著相同的意思。
柳泉笑了笑,避重就輕似的說道:“哈利沒事,大家都沒事——”
……有事的,理應是你啊,西裡斯。
她在內心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係統菌這時又冷冷地在她腦海裡提醒了一句:【倒計時10分鐘!】
柳泉:!!!
啊對了!她必須得在倒計時一小時結束的時候給西裡斯找個妥善的去處!要替他掩飾身份,要讓其他人——尤其是哈利——以為他已經死了!
柳泉來不及多想,匆匆在腦內問了一句:[我一個人沒法藏住西裡斯這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那麼久……這件事,我需要鄧布利多和西弗勒斯的幫助。我會讓他們立下牢不可破咒,決不在大結局之前把真相告訴哈利或其他人——這樣可以不可以?!]
係統菌沉默了幾秒鐘,柳泉的腦內隻有它吱吱嘎嘎運行的聲音。
然後,它仿佛計算出了一個結果,簡單地答道:【可以。但是,不能再讓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了。】
柳泉:[成交!!]
係統菌沒好氣地厲聲又提醒了她一句:【倒計時9分45秒!】
柳泉突然露齒一笑。然後她一點時間都沒浪費地,直接舉起魔杖,指向金妮。“昏昏倒地!”
西裡斯猝不及防,眼看著金妮兩眼放空,仰麵朝天摔倒在沙發裡,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憤怒地大叫:“莉莉!你瘋了嗎!你做什麼!”
柳泉沒跟他浪費一個字,直接就往他身上丟了一個束縛咒。
西裡斯目眥儘裂,又猝不及防,隻能定定地站在原地,衝著柳泉大吼道:“你瘋了嗎!你真的是莉莉嗎?!你怎麼能對金妮做這種事情?!你一定不是莉莉!你喝了複方湯劑?!你到底是誰?!……”
柳泉被他喊得心煩,順手又丟過去一個靜音咒,然後不再理他,蹲下身去,耐心地在昏迷的金妮腦海中翻找了一陣,用魔杖頂在她太陽穴上,抽出幾根銀白色的記憶絲來,不知動了什麼手腳,重又將那幾根經過她篡改的記憶絲塞回了金妮大腦中。
然後她轉過身,衝著西裡斯得意地一笑,抓住他的一隻手。
“幻影移形!”
砰的一聲,他們降落在一間灰塵遍布的屋子裡。西裡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狼狽地在臟兮兮的地板上咕咚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滾得一身都是塵土。
他中的束縛咒和靜音咒不知何時都已經被解除了,但是他還沒有爬起來,一根魔杖就指向了他的臉上。
“西裡斯,聽著,你必須冷靜下來。因為接下來我要對你說的一切,都非常重要。這是有關於我們所愛的人和這個世界的重大秘密……關係到哈利和這個世界的未來。”
柳泉每說一句話,都停下來等待係統菌的反應。好在,她說了似乎很久很久,係統菌一直靜靜在她大腦中潛水,毫無動靜,也並沒有發出什麼預警。
或許是因為柳泉選擇的措辭巧妙地踩著分界線、並沒有真的劇透什麼給這些本世界的原生人物吧。
柳泉告訴西裡斯他必須“死”在神秘事務司,因為一個神秘預言這樣說過。她說她通過“某種不能說出來的途徑和方法”事先拿到了那個預言球,因此她知道他注定的命運。很不幸,那個預言球應該已經被哈利和他的朋友們打碎了,如同神秘事務司那個房間裡的絕大多數預言球一樣。
她還告訴西裡斯,作為一個老朋友,她不想看到他就這麼死去。他是哈利那個可憐又勇敢的孩子的唯一親屬了,可是假如他不死,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會不會因此被改變。所以她想了這麼一個蹩腳的辦法,來確保即使將來一切回歸正軌,哈利擊敗了神秘人之後,仍然可以從他這裡感受到父親的愛和關懷,同時他也可以在哈利和神秘人最終決戰之前用另外的方式繼續保護他的教子。
最後,她告誡西裡斯,他還活著的事情,萬一被其他人知道,難保“那個人”不會再度拿來利用這一點給哈利造成危險。並且,這也將給這個世界造成無法估量的危害和後果,因為哈利在預言裡最終將擊敗神秘人,但是萬一因為他不夠謹慎而連累了哈利,導致神秘人提早對哈利下毒手的話,那個預言就不成立了,這個世界的未來也就完蛋了,哈利也將……
聽到這裡,西裡斯驀然打斷她。他的臉色看上去很可怕,雙眼全紅了,眼白裡都是血絲,眼睛瞪得很大,額角繃出了一道道青筋,頰側的肌肉也不規則地跳動,他顯然想通過緊咬牙關來控製自己的情緒。
幾分鐘以後,他冷靜下來,表示他已經完全明白了柳泉的話,並且因為柳泉這個老朋友願意不顧一切地救他一命而深深感激。
他看上去不再像是她所熟識的那個衝動熱情的格蘭芬多王子了。
他深深蹙著眉,平靜得可怕地問她道:“需要我立一個牢不可破咒嗎?”
柳泉立刻點頭。
不是她不相信西裡斯,而是她實在不敢預想萬一哪天西裡斯知道了在大結局的時候哈利必須自願去死,他會作何反應。
她深信他一定會立即衝出去阻止哈利,即使那樣世界會脫軌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