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琢眼看著逢大人白眼又一翻,他連忙給掐了人中。
第二天一早,逢喜和蕭琢再次互換回來,兩個人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鬼知道下次互換又是什麼時候。
逢喜去刑部當值,遇見的諸位同僚們,臉上都帶著笑,向她道賀說恭喜。
也不知道真情還是假意,分辨起來也太困難了,乾脆照單全收,逢喜笑意盈盈地回道:“同喜同喜。”
崔尚書看見她,難得也帶了點兒笑臉,跟她道了聲喜,但轉眼又陰陽怪氣地說:“小逢大人現在是飛黃騰達了。嫁給越王,那可是陛下唯一的親弟弟,指不定過兩年我這個位置都得讓給你呢。”
逢喜思及蕭琢上次跟她講的狗咬人的道理,於是也不那麼客氣:“尚書大人要這麼說,那下官可卻之不恭了。”
她都不用看崔尚書的臉色,就知道很精彩。
聽說他前幾天春風得意的,這幾天被李相叫去罵了一頓,因為陳栓子那案辦事不力,整個六部的尚書都在,他丟了老大的人,心情能好久怪了。
逢喜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先看了一眼自己養的魚。
蕭琢上輩子大概是個養豬的出身,她買魚的時候那些魚又瘦又小,現在長得胖嘟嘟的,她隨手在缸裡灑了把糧,坐下處理公務。
蕭琢這人要想往好了養東西,是有模有樣的,若是不放在心上,那就糙得能活著就成。
比如他給逢喜養魚、調養她的身子是用心的,養自己是仨倆饅頭打發,能吃飽就行的。
逢喜案子還沒整理兩三件,劉大壯便急匆匆進來行禮和她稟報:“大人,門外有個女子點名道姓要見您,請您幫她討還公道,怎麼趕都趕不走,您看……”
逢喜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想自己現在名聲都這麼大了?於是連忙起身,去刑部大門處。
大門跪著的是個眼熟的人,逢喜一眼便認出來了,她是昨日在街上那個拖著屍體的女孩。
她如今臉洗乾淨了,露出清秀稚嫩的麵容,滿是淚水,身後還拖著那張草席,草席散發出惡臭。
一見逢喜,女孩便跪下,先磕了三個響頭:“大人,請逢大人做主!”
逢喜將這個妹妹扶起來:“有事你慢慢說,這案子你可曾給當地的衙門審過?”
大部分的案子都是先交由當地的衙門審,若是衙門審不出來,或者審理有誤,案子才一步步往上報。
女孩點頭,“衙門審過了,我不服,所以才來洛陽。昨天暈倒在街頭,被送去了京兆尹,醒來之後知道是逢大人您和另一位郎君派人將我送去的。
大人您的名聲我來的時候聽過,我隻信任您,您和那些狗官不一樣……”
女孩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她,好像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出示知府的判書,證明這案子的確被當地經手過,逢喜才將她帶進去,給她做筆錄。
蕭琢起得早,睡不著,繞著自己家轉了一圈。
自打他和逢喜互換之後,便沒怎麼細打量自己家。
一是逢喜花了那麼多錢給他重新修葺,他心疼錢,所以不敢直視;二是真沒什麼時間,一般他剛睡一覺就又換了。
他撥弄了撥弄屋子裡新多出來的裝飾,還有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是逢喜添置的,覺得好像也沒那麼心痛難忍。
這屋子不是精致溫馨多了?
他拉開抽屜,發現抽屜裡多了兩隻玉簪和一個紫金發冠,看起來價值不菲……
…………
他……他不心疼……
蕭琢嘴唇有點發抖,按捺住自己計算這東西多少錢的衝動,於是又拉開衣櫃,滿滿當當的新衣服。
他深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小娘子年紀輕輕愛打扮,花錢就……花吧……
而且仔細一想,這不是逢喜打扮他嘛……
蕭琢忽然越發覺得牙疼肉疼了,花他身上乾嘛啊,他衣服能穿就行。
家裡有三百畝魚塘的姑娘,花錢果然豪氣。
蕭琢想起年輕的姑娘是不是都愛買胭脂水粉、珠釵首飾、衣裙綾羅什麼的。他得去翻翻自己的鋪子,看看開沒開過這些……
要是沒開,開幾個吧,省得逢喜將來把錢都送彆人家去了,自己家的東西便宜,他頂多耗個成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