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崔徊意等人解釋:“我們隻隱隱知道陛下與齊國公在皇陵之下秘密培養一些凶厲的東西,但一直沒有頭緒。沒想到竟是這麼一些人……”
那些朱砂,或許就是練就這些非人非獸的東西原料之一吧。逢喜心裡暗暗想著。
秦臻深深吸了一口氣,似想到什麼一般又提起口氣:“你們?除了你之外,難道阿琢也知道此事?”
逢喜點點頭:“蕭琢今晚已經去查探了。”
秦臻一聽,當即嚇得快要站不穩:“這麼危險,他這個孩子怎麼能以身犯險?”
逢喜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察覺袖中異樣。
隻見蕭琢給她的那隻蝴蝶飛快閃動起來,他已經離開原來的位置了。
……
蕭琢窩在屋頂,快到子時時,屋內終於有了動靜。
蕭慎甩開眾人,連個侍衛都不帶,舉著傘繞了幾圈,然後扳動機關,從密道之中下去。
沒過一會兒,齊國公帶著那個叫阿嵐的姑娘來了。
阿嵐看起來很不情願,但齊國公勸了幾句,將這個小丫頭哄住,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密道。
雨太大,劈裡啪啦落下來,將整個天際都暗沉了,他們說的什麼,蕭琢離得遠,又被雨聲阻隔,聽不清。
風雨大作,打濕了他的頭發,雨成股地從他身上的蓑衣流下,他濃豔的眉眼都沾了水汽,染得眉更深,唇更紅,間或有水滴從他長長的睫毛上滾過,然後吧嗒砸在他本就被洇濕的黑衣上。
他不理,隻任由它們作亂,專注看著齊國公的動作。
看起來那個叫阿嵐的女孩,也不是那麼和齊國公一條心,或許可以從她身上突破。
等了約莫一刻鐘,他確定兩撥人都已經下去了,方才去摸索機關。
他曾多次借墨家機關術修建暗道,自然對此多有涉獵。
蕭琢對著開關摸索了一陣,這種機關對他來說顯得有些粗拙,上下並沒有感應,會有很多麻煩。
若是好的機關密道,則應該在入口與地下各處以水銀鈴和刺輪連接,入口生變動則內部能感知警示。
但好在這機關粗拙,也方便他了。
他將機關扳動,命二人在上守著,他隻身下去了。
地道很狹窄,每次隻能容一個人通行,他不敢點燈,摸索著向前走去。
幾十步後,他隱隱聽到了猛獸的嘶吼,還有肉體撞擊鐵鏈和籠子的聲音。
蕭琢表情凝重起來,摸上腰間的扇子,指尖觸到劍柄,想到這把劍是逢喜特意給他帶上的,於是他的手又往前挪了挪,握上劍柄。
一寸長一寸強也是有道理的。
整個地下被挖空了,他拿出羅盤,發現這裡的位置正是先帝寢陵所在。
蕭琢:“……”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
先帝那個老東西死後住的地方被弄成這樣,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吧。
地宮下一層隔著一層,都用天然的石土隔斷開了,但還是擋不住一股濃鬱的腐爛腥臭。
蕭琢謹慎走下來,見到了關押在籠子裡的毒蛇與野獸,方才聽到的撞擊鐵籠應該就是它們弄出的聲音。
他總感覺這布局有些不對勁兒,整體布局如一個圓,區分八門,牆隔三道,中間是環抱著的一對雙魚組成了一個圓圈,擺放著鐵床等零七八碎的物件。
這……這是按照八卦的陣型排列的,而凶獸隻安置在八門之中的死門之處。
左右的“驚門”與“景門”隻安放了玉鼎為鎮。
蕭琢心念一動,於是朝著死門正對的生門靠過去。
隻聽見那個叫阿嵐的姑娘在爭吵,大喊大叫著:“我不想,我不要!我不喜歡這樣!”
蕭琢剛想湊近再聽,隻覺得腦袋嗡鳴一聲,渾身眩暈。
他摁了一下眉心,再睜眼,就瞧見太子在自己麵前,眼巴巴充滿了關切,問他:“嬸嬸,你沒事吧?”
嫂嫂和崔徊意也在。
蕭琢下意識後退兩步,袖中的蝴蝶瘋狂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