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他都快死了,聽說她要拿著他的錢給彆人話,當場就氣活了,怎麼現在錢還沒用了?
他現在連命根子都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什麼能喚醒他?
對逢喜來說,這已經是殺手鐧了,既然軟的不行那就隻能告訴他他示意了,讓他主動回想配合了。他多少得知道自己失憶了才行。
但是逢喜覺得這事兒不能莽撞,譬如她不能現在就跑過去找蕭琢。
說。
嘿!你失憶了你知道嗎?
這也太不委婉了,容易把他嚇著,他恐怕也不太信。
逢喜對於演戲,並不怎麼擅長,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能擠出幾滴眼淚的。
譬如她現在趴在桌子上,肩膀聳動著,看起來悲傷極了。
蕭琢跟鐵蛋在院子裡瘋玩兒了一天,帶著一身的灰進來,見著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的心驟一下如針細細密密紮過一樣疼,他下意識摸了摸心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他連忙走過去,小心翼翼坐在逢喜身邊,抓耳撓腮不知道說什麼好,弄出了一點響動。
逢喜好像才意識到他進來,連忙給自己擦了擦眼淚,裝作無事地彆過頭去。
蕭琢苦著一張臉,用帕子輕輕給她擦眼淚:“姐姐,你哪裡不舒服嗎?還是不高興?”
“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逢喜搖搖頭,暗地裡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於是眼淚又往下掉,這就連傻子都能看出其中有蹊蹺。
蕭琢當即慌了神,又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心裡發慌,問:“姐姐你到底怎麼了,和我說好不好?你哭我也好難受,我心臟好疼啊。”
“我說了有什麼用,我說了你也幫不上,你也不信,這份痛苦還是讓我一個人承擔吧。”
蕭琢連忙發誓:“我信,姐姐你說什麼我都信。”
逢喜彆過頭,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蕭琢這慌張的樣子可太好笑了:“原本我不想告訴你的,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隻能如實說了。”
“恩恩。”蕭琢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逢喜問。
蕭琢撓撓頭:“什麼印象?”
逢喜將他拉到一麵鏡子前:“你看看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就是長這樣啊。”蕭琢不解。
逢喜拉著他的手和胳膊跟自己對比:“你看你這像是一個十二歲的人嗎?十二歲的你有這麼高嗎?”
蕭琢一看,略有些怔住了,他還未曾發現,自己竟然比姐姐還要高,比姐姐還要壯,但是……但是他就是十二歲啊……
他點點頭,一本正經道:“姐姐你不要難過了,你多吃點東西補補,會長高長壯的,不要因為自己比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瘦小而自卑,姐姐你彆哭了,我們今晚多吃點飯……”
逢喜也沒想到蕭琢還能這麼想,他不正常啊。
“我就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還不信。蕭琢,你現在明明是二十一歲,你失憶了知不知道?我這些天試了無數種方法,都沒能喚醒你的記憶。”
蕭琢愣了半刻,剛要反駁自己明明就是十二歲,逢喜見狀就哇的一聲哭出來:“我命真的好苦啊,我丈夫失憶不認識我了還不信我。”
這下蕭琢也沒話說了,他眼眶一紅,變得泫然欲泣,嘴巴扁起來,不敢置信地問:“姐姐,你是不是騙我的?”
“我騙你做什麼?”逢喜摸摸沒什麼眼淚的眼角:“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開玩笑?你剛才明明說我說什麼你都信的。”
“我這些天一直怕你受刺激,所以不敢告訴你,你的衣服、你的家產、你的狗,我都帶過來給你看了,你一點兒都沒想起來,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了,真的好難過啊。”
逢喜哭不出來,隻能聲音大一點,顯得自己很悲傷。
蕭琢跌坐在椅子上,難以置信:“姐姐,那我現在多大?”
“二十一。”看他有點兒接受了自己失憶的這個事實,逢喜也不嚎了,平靜下來跟他說話。
蕭琢現在心性隻有十二歲,好哄好糊弄。
蕭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抱著胳膊趴在桌子上,吧嗒吧嗒掉小珍珠。
他二十一的話,逢喜改十七了,他都結婚了,逢喜不知道結沒結婚,他好難受。
逢喜看呆了,“你哭什麼啊?”
蕭琢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初戀,卻扁著嘴跟她道歉:“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娘子,我還天天跟你提彆的姑娘……”
逢喜撓撓頭:“其實……其實提好像也沒什麼……你不用這麼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