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逢喜明明才吃了一碗麵湯,但早飯還是又吃了一屜鮮蝦小籠包,還有一碗薄皮小餛飩,把蕭琢驚得夠嗆,生怕她撐壞了。
但她好像沒什麼事兒,開開心心又去刑部當值了。
蕭慎被蕭琢放了鴿子之後,明顯焦躁許多,蕭琢見狀,又虛晃一槍,接連繼續放了他兩次鴿子,然後命人將守衛鬆一鬆。
沒過幾日,蕭慎果然迫不及待想要給人傳信。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麼愚蠢,被傳信的正是傅計圓。
她連信接都不敢接,便說有人寄錯了,交到了附近的驛站,半點兒不敢沾惹。
傅計圓氣得心中直罵蕭慎是個蠢貨,如今洛陽正多事,她還被蕭琢盯上了,現在暗中交流,不是找死是什麼?
蕭琢見蕭慎的確是按捺不住了,但傅計圓還在瞻前顧後,不肯妄動,他一合計,乾脆給兩個人創造點條件。
他令人在洛陽郊外假扮山匪,果然引起了朝中震蕩。
都城之外多山,常有山匪出沒,朝廷多次派人剿匪也不見成效,那些山匪往往搶完就跑,絲毫不做停留。
天子腳下,次次剿匪次次有匪,這是□□裸的打臉。但是也沒辦法,誰讓天子腳下油水多呢。
京兆尹宋濤請奏剿匪。
這事該是兵部與京兆府一同負責的,逢喜乾脆順水推舟,推了傅計圓作為參議,至於主帥便是兵部右侍郎。
傅計圓大感震驚,她登上越王府的門,誠惶誠恐地感謝逢喜這次推舉。
她心中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機會,隻要從彆院中帶走了蕭慎,蕭慎那張臉一露,就有無數人會隨之響應。
但此事,多半是蕭琢和逢喜對她的試探,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不可妄動。
逢喜又去吃東西了,蕭琢也沒說讓傅計圓坐下說話,就讓她乾站著,連口水都不給喝。
他麵前放了一盆臘梅,蕭琢持著剪子,一點一點修剪不必要的花苞。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還挺像個話本子裡寫的大壞蛋,他這麼一想,還樂了。
傅計圓瞄了他幾眼,隻能瞧見他壓低的眉眼和不緊不慢的動作。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緊張起來。
“你應該知道這次機會是我們主動給你的,你多珍惜珍惜,千萬彆讓我們失望。”蕭琢壓著聲音,越發表演得像個惡人。
傅計圓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連忙點頭。
心想,這次蕭琢和逢喜願意給她機會,想必還是準備信任她的,隻要她抓住機會,贏得兩個人的信任,那動作會方便許多。
若是可以的話,她興許可以舍棄蕭慎,如果蕭琢願意把她推到更高的地方。
傅計圓帶著思慮走了,撞上逢喜抱著一包點心回來。
她衝著逢喜畢恭畢敬問候了一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或許,她的親事也可以用來交換。
像逢喜一樣,往高處嫁一嫁,借著夫家的力也能往上爬的輕快些,崔尚書的把柄不少,若是蕭琢在小皇帝那裡鼓動鼓動,說不定逢喜就能成為大雍最年輕的女尚書。
逢喜不知道傅計圓心中所想的,若是知道,恐怕要啐她一口。
傅計圓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功利又勢利的想法?她可沒打算借著蕭琢往高處爬。
雖說崔尚書人不怎麼樣,但年紀大經驗多,怎麼著都比她強幾倍,沒了崔尚書還有兩個侍郎,她有自知之明。
逢喜抱著點心進去。
蕭琢叫她走近一點,然後在她頭上簪了一朵剛開好的梅花。
“傅計圓心思很重,她不會如我們所願,這次剿匪,她恐怕會再老實不過,你有什麼好法子?”
逢喜把糕點分好:“她雖然老實,但蕭慎可不老實,你透透口風給蕭慎,就說傅計圓帶了兩千精兵出城,他肯定著急。”
蕭琢忍不住誇她:“你倒是越來越聰明了。”
這種誇獎蕭琢說得太多,逢喜都已經聽到無感。
她手裡拿著點心,去看蕭琢身後書架裡的書。
“這幾天不見,你怎麼又買了這麼多書?看得完嗎?”她叼著點心,隨手一扒拉。
《照顧孕婦的三十六計》
《孕期應該這麼吃》
……
逢喜默默把書又塞回去,她現在壓力很大。
又回想起上次自己因為蕭琢過於關注一個還不存在的孩子吃醋,現在覺得實在臉紅。
蕭琢新買的書,都是關於怎麼照顧孕期的,是她錯怪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