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忽然有點怕他這樣笑,艱難地說:“您大老遠過來,就為了給我送一條魚?”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她:“那你覺得我過來乾嘛?”
溫藍又被將軍,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喜歡為難人呢?偏偏敢怒不敢言。
她真不想跟這人單獨待在一塊兒,總感覺特彆緊張。
陳默最近放出了很多對他不利的言論,現在金融圈鬨得風風雨雨,都在傳他的負麵新聞,可是,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竟像是一點也沒受影響。
這心理素質,合該他掙大錢。
隻是,他為什麼剛剛出差回來就過來看她?
溫藍問出了心裡的疑問:“為什麼大晚上過來啊?”
“你覺得呢?”江景行看著她笑了笑,目光裡好像有一把鉤子,要把她吸進去。
四周變得安靜,過了會兒,她到底是抬起頭,發現他正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就那麼望著她笑。
他的笑容裡總是有很多含義的,但溫藍驚詫於自己一瞬間就讀懂了最深層的那一種。
沒有什麼預兆的,她被他抱起來,雙腿忍不住纏在他身上。
他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身上,呼吸間,低沉的輕喘灼得她耳根子發燙。他向來都不掩飾自己炙熱的欲.望,像一張網,要把她收緊,困在其中,密不透風地侵占。
這一次要比之前兩次契合多了,從廚房到臥室,他像是拆禮物一樣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剝下來……不過,她當時特彆沮喪,因為她穿的是小黃鴨拖鞋和難看臃腫的睡衣,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
要穿的是真絲睡袍,或者夢露裙,那必然是風情萬種活色生香。
她的臥室不大,抬頭就能瞧見窗台和窗台外麵正對著的公園。夜晚這邊路燈昏暗,偶爾會有老人和小孩過來散步,頭頂是墨藍色的夜空,掛著寥寥幾顆黯淡的星辰。
暖氣不是很足,她冷得嗬了口氣,抱緊了自己。
回頭見他赤著精壯的上身,靠在床頭點煙,她問他:“你煙癮這麼重的嗎?”
江景行一怔,好笑地看向她:“你以前不是不管嗎?現在算是混熟了,要拿捏我了?”
話雖如此,他沒有在她的臥室裡抽煙,隻是手指輕輕在煙盒上叩了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她彆過頭去,他長臂一伸,又把她撈回去。她想要合攏腿,又被他修長的腿強硬地頂開,肌膚貼著西褲柔滑冰冷的麵料,讓她微微戰栗了一下。
“喜歡我這麼對你嗎?”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垂說。
體型差實在大,他把她往上撈了撈,固定住腰,絲綢一樣的米白色內衫往上推,一直卷到上麵。
她按了他一下,手摸到了結實的腹肌上,手縮了一下,翻身坐上麵分開,又撈著他的肩低頭吻了會兒,手去摸他的脖頸。
他倏忽抓住她細細的胳膊,因為這一下用力,額頭的青筋凸起來,不顯猙獰,倒是特彆性感。
“我從來不讓女人在我上麵。”他要笑不笑的望著她。
她抿著唇望著他,不知道要怎麼接。
他扶住她的腰,忽然仰頭繼續吻她,她解開吊帶的一邊,歪了歪頭,烏黑的頭發像綢緞一樣順著白玉般的肩頭滑下來,滑過他的手指。黑暗裡,皮膚也像牛奶似的,滑不溜手又白得不像話,真是無一處不美。
她是殿堂裡的菩薩,是那尊供奉的白玉觀音,他額頭又有汗下來,還有背脊上的,密密地滾過時而舒展又時而緊繃的肌理。
不知何時,窗外下起了雪。
之前已經下過,這次卻比那一次來得急,敲在玻璃窗上發出密密紮紮的響聲。
室內卻是一片暖意。
她渾身都是汗,抱著他趴在他肩頭。
這地方實在是冷,後半夜,她又醒了過來,後來還是被江景行帶回他那兒。
第二天起來,她真是渾身都酸痛,忍著去衝了個澡,換了件衣服。
拎包、下樓。
“夫人。”周叢就在樓下等著,給她介紹身邊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這是許真,以後他就是您的生活助理。需要出行、幫忙買東西之類的,您都可以聯係他,我已經把他的微信推給您了,回頭您看一下。”
“夫人好。”許真雖然年紀小,但是看上去很精明乾練,笑起來唇邊露出一個小梨渦,極好看。
溫藍對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那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許真飛快繞到後座,躬身替她開門。
關於江景行到底有多少車,溫藍也不知道,反正她每次見他都很少有重樣的。
這輛紅色的瑪莎拉蒂似乎是新的,以前沒見他開過,車子裡的裝修也比較偏向女性化,擺著香水和娃娃。
溫藍看了一眼那個仿真的BJD人偶娃娃,穿著白色的蓬蓬裙,脖頸上戴著精致的鑽石項鏈,和她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隻是,娃娃身上的首飾都是真的,所有的鑽石和寶石都是貨真價實的奢侈品。
漂亮得讓人想要摘下來戴在自己身上。
這是他給她定做的?
看著就價值不菲。
車很快開到她之前的住處。
溫藍下來,搬家公司的卡車已經在旁邊等著了。
她和謝真一道上去,拿出鑰匙打開門。
沒想到許依依和尹蕁都在。
“你這是乾嘛啊?”許依依看著她身後的幾個搬家人員,不解道。
“我要搬家。”溫藍說。
“為什麼啊?”許依依手裡的瓜子放下來。
溫藍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想了想還是覺得說實話吧:“我要結婚了。”
許依依和尹蕁不約而同看向她。
“你們乾嘛這麼看著我啊?”溫藍感覺如芒刺背。
尹蕁嚴肅地放下茶杯,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跟誰結啊?我們認識嗎?藍藍,你彆因為淩旭那狗逼就想不開啊,婚姻大事,要慎重啊。”
“就是就是。”許依依也擔憂地說,“雖然我之前一直讓你再找一個,可我就是口嗨啊。你彆真聽進去了,拉個阿貓阿狗就去民政局啊!”
“那個……我老公你們也認識的。”溫藍咳嗽一聲,決定坦白,“就是江景行。”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尹蕁是難以置信,許依依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江景行?中宸集團那個江景行?我們公司的大老板?”
“江景行,誰啊?”
兩人異口同聲。
溫藍坐下來,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跟她們說清楚緣由。
不過,看兩人的表情,顯然都不太看好。
尹蕁則是對此類男人都有偏見,覺得不太靠譜。
許依依則是覺得溫藍此舉太衝動了:“照你說的,你跟他也不是很熟啊,就決定要結婚了?”
“嗯。”溫藍說,“我想清楚了。而且,我對他期待不高,應該不會失望。”
她都這麼說了,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婚姻大事這種事情,就是父母親朋都不好多說什麼,何況隻是合租關係,關係再好也要有界限。
……
簡單的一下午接觸,溫藍對許真的印象非常不錯。
雖然年輕,做事極為乾練,而且很會察言觀色,就搬家這一件小事都處理得僅僅有條。而且她渴了,不用她開口他就會主動問她,太省心了。
“不過我上班的時候你不用來接我,不然我不好跟我同事解釋的。”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八卦。
這車的牌照也是亮眼的很。
許真遲疑了一下,提議道:“那我去換一輛普通一點的車吧?就那種二三十萬的,您覺得怎麼樣?”
“好,那可以。”溫藍也不去問他怎麼搞來車,反正這人看著就有辦法。
“您有駕照嗎?”許真又問她。
溫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的,不過是大二的時候考的,我很多年沒開過了。”
“開車不難的,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也可以幫您一起熟悉一下。這樣,您自己也可以開。”許真說。
“好啊。”
他們在客廳裡商量得挺起勁,江景行端著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風景。
等他們聊完了,他回頭問她:“說完了?”
許真下意識站起來,不知為何,表情有些拘謹。
“那我先走了。”他鞠躬退下。
門在身後關上,江景行才喝一口咖啡,沒說什麼。
不過,溫藍感覺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轉念一想,她在這兒跟彆人聊得起勁,把他一個人晾在旁邊,確實是不太好。
她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你餓不餓?我給你做個下午茶?”
“你會做下午茶?”他倒是真的驚訝。
溫藍點頭:“我大學時做過美食主播,不過,我比較擅長做甜品,彆的一般般。”
說著她就去廚房裡忙活了。
江景行定定看著她的背影,眸光微動。
手機上這時接到周叢的短信,問他這個許真怎麼樣。
嗬。
他無甚表情地回複:[不怎麼樣。]
周叢:[他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金融學士,之前在花旗銀行工作,雙商都不錯,而且人也挺來事,會點功夫。您哪兒不滿意嗎???]
江景行淡淡地看著這三個問號。
心裡想,看來他是真的不懂。
他回:[太年輕了,看著就不太靠譜。]
周叢:[那要不我給換一個?]
江景行想了想:[算了。]
這種小事,沒必要。
隻是,很難說清心裡那一絲不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