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晉·江 她真的願意相信,他們會一直走……(2 / 2)

婚後再說 李暮夕 17290 字 2024-03-26

陳述的口吻。

溫藍沉默,手裡的蘋果皮削斷了。

“你手小心。”他扶了她一下,從她手裡接過了蘋果和刀。

溫藍說:“……你怎麼知道他會去機場?”

江景行:“除了陸路、水路就是空路,如果你是周乾,你會選哪個?”

溫藍語塞。

他早就料定周乾會那麼選,所以早通知了相關部分的人員埋伏在那邊,這是沒打算讓他活著出國。

要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你裡。

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就像當年她隻想把周乾關進監獄讓他受點教訓,他卻沒打算讓他出來。

這事兒處理地挺低調的,至少,這兩天她沒看到相關新聞。

隻是,周乾身份特殊,後續不知道還有什麼風波。

溫藍在心裡歎氣。

“怕了?”他握住她的手,傳遞給她溫暖,“周家人要是問起來,你都推給我,廖家人要是找你麻煩……”

“我不怕。”她搖搖頭,“本來就是他咎由自取。隻是……”

“隻是什麼?”

她看他一眼,問出了長久以來埋在心裡的疑問:“當初是你把他送進去的,你那時候就……”

“好感。”他笑,“你想問的是這個吧?”

“你那時候就對我有好感?”

“嗯。”他承認得坦蕩,“那時候,我聽到那些人在背後議論你,說你是故意的,沒準就是你主動勾引周乾,我氣不過,說了那人兩句。”

溫藍意外地看向他:“怎麼沒聽你說過?”還有這種事情?

江景行哂笑:“我為你做過的多了去了,隻告訴你一部分而已。偏偏你總是覺得我是為了挾恩圖報,每次都誇大其詞,把做了三分的事情說成七八分。就該跟你好好掰扯合計一下,看看到底誰是真心誰是嘴上王者?”

溫藍被他說得心虛不已,嘴唇囁嚅,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因為,她心裡很清楚,他說的都是事實。

見她頭都要低到塵埃裡,他又溫柔地抓了她的手,轉而一笑:“不過,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溫藍臉頰微紅,還是不自在他在外麵這麼肉麻。

她岔開話題:“周乾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江景行挑眉:“哪些?”

溫藍:“他說你給他羅織罪名,找最厲害的檢察官起訴他,務必要把他判到無期,他幾次上訴都被駁回,要求減刑也被駁回。”她悄悄看他一眼,“他說,你就是要把他關到死。”

“我沒冤枉他。”江景行說,“那些,都是他自己做過的。他如果沒做,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你說對嗎?”

溫藍沒吭聲。

“覺得我狠?”他看向她。

溫藍搖搖頭:“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除了是一時意氣憤恨周乾企圖侵犯她,還有什麼?也許在他心裡,死人才永遠不會有威脅。

還有永遠關在裡麵的人。

太極端了,但是,確實是一勞永逸。

他要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整死一個人,那是會不遺餘力的。

溫藍想起了陳默,想起了淩旭,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周乾不是什麼好東西,被他害過的人十隻手都數不過來。對其他人,對普通人,我不會這樣的。”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他神色微變,語氣卻是放緩了,誠懇地抓起她的手,將她的手緩緩貼在臉頰邊。

溫藍心受震動,看向他。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壞。而我的好,隻對你一個人。”

他一字一句,“隻是,有時候我們為了捍衛我們在乎的東西,保護我們在乎的人,必須要下狠心,用一點非常手段罷了。你願意相信我,用餘生來審視我嗎?溫藍?”

“給我一點信心,給我們這段關係多一點信心,好嗎?”

日光裡,他眼神清朗,手上的婚戒熠熠生輝。

那枚銀色而素雅的戒指牢牢套住他修長而有力的手,折射出華光,將這一刻定格在時間的長河裡。

那一刻,溫藍是真心打心底裡信任他。

說是衝動也好,被蠱惑也罷,這一刻,她真的願意相信,他們會一直走下去。

……

江景行是在8月上旬出院的,溫藍原本不同意,但是做了全身檢查後,她看著報告隻好妥協。

不過也是三令五申,不允許他做這個,又不允許他做那個。

總之各方麵管得非常嚴苛。

江景行不但不嫌煩,反而還挺樂在其中的。

周叢替他們開的車,送的行,一路上都沒說什麼。

溫藍望著他沉默的側臉,總感覺他在心裡麵腹誹他們這對“狗男女”。

當然,這都是她瞎猜的。

人家敬業儘職,沒準是她想多了呢。

車就停在溫藍住著的單元樓下,周叢要下車上去幫忙,被江景行攔了:“我陪她上去就好,你就待在這兒彆動。”

周叢應聲:“好。”

然後站在原地看著江景行將手搭在溫藍肩上,陪著她上樓,不時回頭對她微笑,逗她說話……周叢默默移開目光,感覺沒眼看。

以前這人的興趣愛好就是掙錢,現在倒好了,還不如以前呢。

他還覺得他正常點。

不過,他錢掙的也差不多了,幾輩子都花不完,說白了無非是喜歡工作,現在能找到彆的樂趣也不錯。

周叢在心裡歎息,不去想這事兒了。

尊重,祝福。

……

進了溫藍住處,江景行站在原地沒有動。

因為,這屋子實在是亂,比他上次來時候亂多了。

一看就是根本沒有打理過的樣子。

溫藍隻覺得臉燒,連忙咳嗽兩聲,欲蓋彌彰地說:“這幾天我不是在醫院陪你嗎?這邊沒有時間整理。”

他沒有戳穿她,點點頭表示理解,略略提了提褲腳,彎下腰來脫鞋子:“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溫藍說:“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坐吧,坐沙發裡喝會兒茶。”

他笑起來,抬眸覷她:“看不起誰呢?我像是那種會眼睜睜看著老婆忙活而一個人坐在沙發裡喝茶那種男人?我怎麼看得下去?”

他說得她也笑了,撓撓頭:“那好吧,你幫我把洗手間的洗漱用品用包裝袋隔開,然後放到這個袋子裡,我去房間裡整理。”

“好。”他答應地非常乾脆,拿了袋子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很小,隻能勉強容納一個人站著。

鏡子好像很久沒有擦過了,上麵還沾著水漬。

江景行有潔癖,卻是細心地幫她把牙刷、牙刷杯之類的東西都清洗過、擦乾淨,這才一樣樣分類好。

她這牙刷杯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底部還有苔蘚。

整理完,他又借用她的洗潔精把手狠狠洗了三遍才提著袋子出去。

自此,對她一個人的生活狀態有了明確的認識。她的講究、愛乾淨,那都是建立在有人監督的份上。

或者說,在“有觀眾”的基礎上。

“我們過幾天去度蜜月吧,都忙著工作,沒時間出去過呢。”江景行說。

“好啊。去哪兒啊?”

“你想去哪兒?”

溫藍想了想:“我想去爬山。”

江景行挑眉:“你認真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板,氣得溫藍拍他,“彆太過分了你!”

後來他們敲定,還是去海南玩。

溫藍還在翻著軟件找酒店呢,翻了大半天,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輕飄飄告訴她,他在那邊有房產,高層海景彆墅房一堆,陽台推出去就能看到海,這樣的房產他還有很多,一會兒讓周叢發她,隨便挑。

溫藍默默收回了手機,在心裡默念:“萬惡的資本主義。”

“你是不是又在心裡麵罵我?”他忽然問。

“哪有?你想太多了。”她忙收斂心神。

剛剛那也不算罵吧?她隻是感慨一下他有錢,對,隻是感慨。

畢竟,被人罵有錢那不叫“罵”,對不?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九月份吧,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有個重要的礦山采購權要交割。”

“那就九月中旬吧,天氣涼爽些,也不是旺季,交通方便。而且,我也要把我手頭的這些工作做做完。”

他看她,忽然懷疑她是不是在跟他打擂台。

他說要忙,她也要自己要忙。

“什麼眼神啊你?我真的要忙!不是假忙!”溫藍沒好氣。

江景行隻是笑:“我不對我不對。”

認錯態度挺好的,但溫藍覺得他更多還是在哄她。

不過,她心裡還挺熨帖的。

誰不想當個小孩子?勞累的工作過後,回家有個這樣的機會也不錯。

這時電話響了,是許依依打來的。

溫藍笑著接通,心情很好地跟她聊了很久:“好啊,好啊……今天?”她下意識氣溫看身邊的江景行,有些為難。

“怎麼,不行嗎?難得約你,你還推三阻四的?”

“不是……我……”她又悄悄看江景行。

剛剛他說要她陪他的。

她看他的時候,他也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能拉絲。

溫藍真受不了他這樣看她,對許依依說:“今天真不行,改天吧。”

“你不對勁啊,該不會是在泡帥哥吧?”許依依嘖嘖。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說話的功夫,她下意識朝旁邊看。

江景行側臉立體,是十足的硬朗精致的骨相。

真的好看,眉弓骨長,眼窩深陷,不說話時疏離而迷人,一笑起來,又是這樣風度翩翩,像夏日裡的一陣暖風,徐徐吹到人心裡。

讓人心底泛起浪潮。

“我老公在呢。”她說,“泡什麼帥哥?你這樣胡說八道會讓他對我有誤解的。”

她一本正經的。

耳邊聽得江景行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很沉。

溫藍莫名耳根發熱。

發愣的功夫,他已經接過來她的手機,客客氣氣又不容置疑地對電話那頭的許依依說:“今天她已經約了我,不好意思,恐怕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許依依連忙道歉,受寵若驚:“你們忙。”

掛了電話,他徑直走到她身邊,抬手將她鬢邊吹亂的發絲微微拂到耳後,語重心長:“對於不合理的要求,要懂得拒絕,知道嗎?”

溫藍內心震蕩,呼吸滯塞,難得乖順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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