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氣了:“不錯了!知足吧你!”
他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可我要是不知足怎麼辦?”
溫藍磨牙:“你想怎麼樣啊?”
還是出差去吧他!
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反而笑了,抬手撥了撥她的鼻子:“不跟你鬨了。”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輕輕地湧住了她。
溫藍一怔,也回以同樣的擁抱。
……
江景行奔波了一天,洗了澡就躺到了床上。
溫藍原本準備叫她吃飯,她讓阿姨做了點飯菜,推開房門時卻發現他靠在床上睡著了。
她的手還按在門把上,動作下意識放輕了。
她看了他會兒,小心地退了出去。
吃完飯後,她又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門,然後揭起被子一角,慢慢覆在他身上。
可能實在是太累了,向來警覺的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溫藍將被子蓋了一半時,還多看了他兩眼。
確定他真的沒有醒之後,他才把被子完全蓋在了他身上。
她一個人待著也無聊,乾脆將手機關了靜音,側躺在一旁刷起來。
不知道刷了多久,仿佛也被這份安靜感染,溫藍也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人好像陷入了一團棉花裡,怎麼都動彈不得。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樓到了懷裡。
他歉意地對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
溫藍搖搖頭:“還好,我本來就沒怎麼睡熟。倒是你,就睡這麼一會兒夠了嗎?你要不再躺一會兒?”
江景行微笑:“我沒事兒,眯一會兒就好,不困了。”
他將她摟在懷裡,手裡慢條斯理撫摸著她的頭發。
溫藍感覺整個姿勢不舒服,動了動胳膊,就著枕在他懷裡刷起了手機。
“少玩點手機。我難得回來一趟,陪我說說話吧。”他有些無奈地說。
溫藍:“刷手機不耽誤跟你說話啊。”
江景行:“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可以一心二用了?”
溫藍:“……”總感覺他是在諷刺她智商不高。
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
也可以理解他的不爽。
她把手機收起來,回頭看著他:“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雙手伸出來在他麵前擺了擺。
意思是:看,我手機收起來了。
江景行失笑:“就說說你這幾天在家裡都乾了什麼吧?”
她皺起眉:“你沒事吧?這有什麼好說的啊?那麼無聊。”
他似乎就是很感興趣:“我想聽。”
他當然不是對這些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他目光落到她還茫然的臉上,唇角不經意上揚。
溫藍被逼上梁山,隻好跟他說:“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每天早上起來吃早飯、運動,有空去做個美甲,買個衣服……”
還真是瑣碎之極的事情,她說得都快閉上眼睛了,他卻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溫藍都無語了,看他。
他卻是聽得津津有味:“還有呢?你去買衣服,然後遇到了自己的老同學……”
溫藍敷衍地歎了口氣,說:“嗯,就是這樣。”
江景行:“再說說。”
溫藍都無語了,他乾嘛老問她這些無聊的事情,乾嘛非要逼著她跟他說話啊。
“我想睡覺。”她決定擺爛,兩眼一閉,不理他了。
江景行低頭看著她,吻了吻她的唇角:“那就睡覺,一起睡吧。”
他說得她又精神起來了,睜開眼睛看向他,眯了迷眼睛:“我說的睡覺就是蓋棉被純聊天的睡覺,你彆想多了。”
他都笑了:“我說的睡覺也是。”
溫藍:“……”真的假的啊,感覺就不像。
不過,他隻是抱著她也沒有做什麼,漸漸的溫藍也就放鬆了警惕,睡了過去。
他隻是把她抱在懷裡,像是抱著什麼珍視的東西,頭發慢慢搡著她的臉頰。
她覺得有點癢:“我要睡覺!”
江景行笑:“你睡吧。”
稍微離她遠了點,不弄她了。
這一覺,溫藍睡得挺踏實的,被人抱在懷裡的感覺真的不錯,安全感十足。
隻是,得忽略他偶爾的毛手毛腳。
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睡醒了?”江景行已經起來了,身上換了一套運動服,就站在床邊看著她。
溫藍憊懶地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我真是佩服你,加班那麼久,累了快一個禮拜了,飛機上又長途跋涉的,你竟然精神這麼好。江景行,我有時候懷疑你是個機器人。”
他好笑地看著她:“我是不是機器人,你不清楚啊?”
意有所指。
溫藍臉頰緋紅。
他就不能有一刻正經?
溫藍從床上坐起來,也穿上了衣服:“晚上吃什麼?”
江景行:“阿姨回去了,我給你下麵,好嘛?”
溫藍一怔,這才想起快過年了,連外賣都不一定叫得到,而且江景行不碰外賣這種東西。
她點了點頭:“我要吃番茄雞蛋麵。”
江景行失笑,故意挑眉:“還有要求?”
那眼神,像是在說“自己不會做,還有臉提要求”。
她瞪他,似乎也是不滿他竟然這樣說她,索性擺出一副耍無賴的架勢:“就是有要求怎麼了?你可以不聽。”
“聽聽聽。”他笑得不行。
溫藍覺得他就是在笑自己。
不過她也無所謂,拿了手機坐到沙發裡等著。
很快,廚房裡傳來“滋滋滋”的聲音,原來是他在炒番茄,背對著她,背脊寬闊而偉岸。
溫藍定定望著他的背影,真覺得他身材棒極了。
係著圍裙時也好看。
她一樣愛。
當然,還是更喜歡他穿西裝的樣子……她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臉頰越來越滾燙。
她碰住臉,搖搖頭,把那種黃色廢料甩掉,爭取做一個正經人。
“好了,吃吧。”幾分鐘後,他把碗擱到餐桌上,招呼她過來。
她趿拉著拖鞋走到餐桌前,先探脖子看了眼賣相,然後才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麵條嘗試。
勁道還可以。
然後又喝了一口湯,不鹹不淡剛剛好。
溫藍暗暗點頭:“廚藝有進步。”
“真拿我當廚師了?”他投來危險的一瞥。
溫藍笑笑,合起雙手跟他告饒:“不是故意的,江總!”
聲音嗲裡嗲氣,真讓人受不了。
更受不了的是,他竟然還覺得挺受用的。
江景行在心裡麵唾棄自己。
溫藍嘗了他的麵,連湯汁都沒剩下,就差舔碗了。
他坐在旁邊看著她吃,單手拄著頭,不知是好笑還是心裡熨帖,忍不住問她:“有這麼好吃?”
“我這是給你麵子。懂嗎?”她衝他眨了下眼睛。
江景行哭笑不得:“那我真該謝謝你了。”
“不客氣。”她還真不客氣。
之後幾天他們都在訪親,也就沒有這麼空閒的時候了。而過年的這種訪親交友的飯桌上,年輕小夫妻最容易被人問起的就是“孩子”問題。
溫藍全程打哈哈,腳在底下暗暗踢著江景行。
他回頭看她一眼。
她低頭在喝茶,腳繼續踢,示意他來應付。
江景行憋著笑,會意過來,把話茬都攬到自己身上:“其實是因為中宸這兩年正處於告訴擴張時期,我太忙了,經常要出差,不能陪她,也實在沒有時間在這個時候要孩子。畢竟,生了孩子是需要好好培養的,我打算等事業再穩定一些再考慮這個事情。”
溫藍這個時候才出來附和他:“對對對,我們就是這樣想的。”
可還有長輩不依不饒:“事業雖然重要,寶寶也重要啊。奮鬥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後一代嗎?”
雖然心裡腹誹著“放屁,我奮鬥是為了我自己享福”,麵上還是要笑嘻嘻地回答:“您說的是。”
說完以後,溫藍又在心裡暗罵“是個P”。
江景行也是個事業批,對生孩子這種事情毫無興趣。
其實兩人之前商量過,現階段都不打算要,一拍即合,正好。
不過,今天又被問起這個問題,溫藍覺得還是要跟他再商量一下。回去後就說起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生?”
“看你。”
“我現在不打算生。不過,也許哪天又會改變想法。”
江景行想了想說:“生育的黃金年齡就是現在,過了35整體質量就大打折扣。所以——”他頓了一下。
溫藍也看向他,明白過來:“我們去冰凍精子和卵子吧。這樣,以後哪天反悔了想要個寶寶,也能保證高質量。”
“我也有這個想法。”
於是,兩人第二天就去凍了精子和卵子。
沒有了後顧之憂,生孩子這件事就暫時放下了,他們各自專心投入工作。
其實溫藍倒也不是很排斥生孩子,但對於生孩子這件事確實也不是很熱衷。
或者說,現在的年輕人,對於這件事不像前人那樣熱衷。
他們更關注於自身。
沒有孰對孰錯的問題,隻是觀念不一樣而已。
做了這件事,如果過兩年她反悔了,也可以去做試管,心裡的那塊石頭就放下了。
原本挺忐忑的,但過年時把這件事告訴雙方家長後,他們居然都沒什麼反應,隻說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了。
溫藍還覺得跟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