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大學篇if線01
傅京南的電話打來時, 溫藍還窩在學校宿舍裡趕論文。
臨近傍晚,校園裡主乾道上的學生逐漸變多,三三兩兩彙聚一處, 說笑著走向附近的食堂。
落日懸在天邊,隻留下淺淡而疏懶的一抹紅暈。
她將筆夾在耳後,隨意朝窗外望了眼,正好看到一排飛鳥滑過天際, 雲層被霞光染上了醉人的緋色。
她的語調不免也有些懶洋洋的, 透著那麼點兒不耐:“不去,我還要趕論文。”
“就當給我一個麵子。”傅京南說。
“你的麵子?你的麵子值幾毛錢?”她一點也不買賬, 嗤了一聲,“沒事兒我掛了。”
“你這女人?!”傅京南氣得發抖, 深吸口氣還是耐著性子說,“我都跟他們說好了, 帶你過去玩兒。你連個麵都不露,我麵子往哪兒擱?”
“這不你的事兒?”她笑, 一點也不在意。
“姑奶奶。”他服軟,“我送你一件Z家的禮裙, 行吧?”
事情敲定, 溫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晚5點, 她畫了個淡妝,換了一件白襯衣和牛仔褲,背著帆布包出了門。
校門口這個點兒人是最多的,車也多, 細密如織,堵得密不透風,像一隻隻陳列在貨架上的火柴盒。
溫藍拿出手機又看了下短信。
傅京南最新一條是:[我還在國貿這邊, 我讓老四來接你。]
溫藍剛要回複,一輛銀色的賓利慕尚已經停靠到她麵前。
她手裡停下,抬頭,詫異於這人絕好的車技。堵得這麼密不透風的,也有穿梭自如,實在是了不得。
車窗降下時,她怔了下,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對方臉上。
是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不,說年輕男人似乎也不太對。男人瞧著年輕,身上卻有種格外沉穩練達的氣質,一看就是“社會人”,跟她周邊那種稚嫩的小男生完全不一樣。
他生得很好看,高大英俊,西裝筆挺,烏黑的發絲打理得絲毫不亂,往後梳著,露出冷峻的眉眼。
溫藍想起來了,不久前她剛剛在一次聚會上見過他。
江景行,江家四公子,京圈大名鼎鼎的公子哥,做風投的,以強悍的作風而聞名於商界。
他和傅京南的側臉有些像,她那次認錯烏龍後,就覺得挺尷尬的,回頭還特意問了傅京南關於他的事情。
傅京南隨意跟她說了些關於江景行的事兒,原來,他們是表兄弟。
怪不得那麼像。
隻是,相比於大方爽朗的傅京南,這人的氣質更內斂些,眉眼鋒利,骨相冷冽,不經意掃來的眼光也叫人膽戰心驚。
溫藍屏息,正思忖著要如何開口才不顯得尷尬,就聽得他說:“你是溫藍?京南讓我來接你的,上來吧。”
聲音可真好聽,低沉悅耳,十足的低音炮。
隻是,語調也是冷冰冰的,雖不至於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語氣裡也透著自然而然的疏離感。
無形間,就在他們之間劃出了一道界限。
似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在他們這道線的另一端。
溫藍抿唇。
不知怎麼,心裡就在想:他是不是也聽說過她媽的事兒?
程一曼雖然頗有手腕,也很得周崇嶺看重,可到底沒有那一層結婚證的關係,在這些正兒八經的公子哥的眼裡,她這個情婦的女兒,大抵也是一路貨色。
溫藍下意識抓緊了扣著雙肩包的手,腳步不動。
忽然就不太想上車了。
江景行原本都去接一個跨國電話了,見她沒動,回頭看她:“怎麼了?”
溫藍自然不好跟一個不熟悉的人說這些,隻是笑笑,小心地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她坐的是後排,全程沒有和他交流什麼。
這種公子哥兒,她向來敬而遠之。
雖然之前那次見麵,他給她的印象還可以,彬彬有禮而謙和,不像是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膏粱子弟。
但是,這類人骨子裡都有一種矜貴傲氣,見多了就明白了,和她不是一路人。
表麵上對她笑又怎麼樣?心裡未必把她這樣的人當一回事,她何必自討沒趣呢。
她不說話,江景行也沒有說話,車裡就顯得很沉悶。
一路上,溫藍隻是低頭刷手機,給傅京南發消息,漸漸的快忘了車裡還有另一個人。
直到等紅綠燈的一個空當,冷不防他問她:“你和京南認識很久了嗎?”
溫藍錯愕地抬頭,實在沒想到他會主動跟她搭話。
她的目光落在他微側的俊臉上,男人神色淡淡,側臉線條起落有致,疏冷得宜,是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似乎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但是,溫藍卻感覺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大抵是發號施令慣了,眉眼間總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壓迫力。
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下意識皺了下秀氣的眉毛。
他眸光微動,似乎看出了她的抵觸:“抱歉,沒彆的意思,我隻是隨口一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說完,他真的回過頭不再多問,專注開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