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大學篇if線04
雖然迫於生計去見了江景行, 溫藍對他實在沒什麼好感,那一整天都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不過, 他倒是好脾氣, 麵對她的刁難一點也不生氣。
甚至有些甘之如飴。
時間久了,溫藍也覺得沒意思,甚至有些刁難他反而著了他的道的感覺。
她看他倒是挺希望她刁難他的, 還樂在其中。
“休戰吧江景行,這樣沒什麼意思。”幾天後,她在電話裡這樣跟他說。
“沒意思?”他笑,聲音清朗悅耳,“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溫藍:“……”他是不是作弄她上癮了啊。
她也不想跟他多吵, 主要也是吵不過他。這人很擅長巧辯,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他倒也不是多麼窮追猛打, 但追求她的意思也很明顯。
一開始她是抗拒的,不太樂意跟他有過深的牽扯。
他也不著急,隻是偶爾會在微信裡慰問她一兩句, 逢年過節打個招呼,並不會太頻繁。因為工作緣故, 她與他的交集也越來越多,不可避免地跟這個人打交道。
她發現, 他工作時真是格外專注又有魅力。
讓她真正對他改觀,應該是去BC公司談判的那一次, 他也在旁聽之列。她被對方公司總經理刁難, 斥責他們公司的設計空有華麗的外觀、缺乏實質的內涵, 眾目睽睽之下,她麵紅耳赤,都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反駁。
是他出聲替她解圍, 說了海瑞的公司的市場定位並非高端人群,也闡明了國內市場如今跟風成性的普遍問題,末了他又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經濟來源和市場需求,談何設計,對方這是在沒事找事。
對方被噎得說不出話,拂袖而去。
溫藍膽戰心驚,直覺這事兒黃了。
離開時她心裡忐忑,他卻是鎮定得很。
溫藍覺得很奇怪:“你可是海瑞的投資大頭,這項目黃了,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溫藍一想也是,頹然地說,“是啊,你怎麼會擔心?你投資那麼多公司那麼多項目,海瑞就算明天倒閉也跟你沒有關係。”
“你彆說得我這麼無情無義可以嗎?我剛剛是為了誰出頭?”
“謝謝了。”溫藍笑一笑說。
她笑起來很溫柔,有種月上柳梢頭的清寂與安靜。
江景行看著看著,心底也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裡那種悸動,收回了目光,像一個老朋友那樣隨便跟她聊著:“跟京南還有聯係嗎?”
“你這麼關心我跟他的事情乾嘛?”溫藍側頭瞧他,輕笑,“真想追我?”
他過了會兒才回頭,和她清亮戲謔的眸光對上,心跳莫名地快。
雖麵上不露,他一顆心已經很亂。
夏夜徐徐晚風,帶起燥熱的浪潮,一浪一浪在他心尖上翻湧。
他佯裝無意地對她笑了笑,定定望著她:“不可以嗎?”
“可以啊。”溫藍又笑,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不過,我可沒那麼好追。”
“那我努力。”他笑,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邊,像一個護花使者。
她走得慢,影子在路緣石上被拉得很長。
他的影子還要長,和地上的她重疊在一起,像兩個相依相偎的人。
他不覺笑了一下,心裡熨帖。
……
溫藍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和江景行走得越來越近的。
一開始的偏見摒棄後,其實他這人相處起來特彆愉快,成熟又內斂,交往中不會讓人感覺到絲毫不快。
而且幽默風趣,很有意思。
他有一次夜半給她打電話問她睡了嗎,溫藍也樂得跟他侃:“乾嘛,又想撩騷我啊?”
他竟然不否認:“那你給不給撩?”
“你滾吧,快點滾。”她笑罵,“我要睡覺了。”
“這麼早就睡?”
“胃不舒服。”
他沒再跟她說了,把電話掛了。
溫藍也沒在意,在床上躺下刷了會兒手機。誰知這時門鈴響了,這實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溫藍走到門口去開門,果然看到江景行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
她看一眼,裡麵裝的是胃藥。
“上次你幫我買了一次藥,這一次我幫你,咱們算是扯平了。”他笑一笑,兀自走進來,如閒庭信步。
溫藍震驚地看著他:真把她這兒當自己家了?有錢人的臉皮都這麼厚?
她覺得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江先生,這麼不請自來是不是不太好?”
“你交新男朋友了?”他往後一靠,揶揄問她,“不然這麼在意彆的男人上門?”
他烏黑的眼睛裡都是調侃,直勾勾的,目光一瞬不瞬鎖定她。
偏偏姿態是慵懶而隨性的,遊刃有餘。
溫藍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但又覺得自己要是生氣就落了下乘了。
“這跟你沒關係吧?”她淡淡一笑。
“怎麼跟我沒關係?我在追你啊。”他的語氣像是半開玩笑,也像是無比認真。
溫藍自問並不討厭江景行,隻是不願意跟他有過深交集。
但這一刻,她覺得其實自己也並不抵觸他的靠近。
“溫藍,跟我試一試吧。”他認真說。
溫藍覺得荒誕,又覺得好笑:“不想試。”
“你怕嗎?”
“你不用激將我,不想試就是不想試,單純地沒興趣罷了。”她轉身要回屋,去路卻被他給堵了。
他實在太高,阻住了她的去路。
她隻能被迫抬頭看他,一顆心慌亂無措,不住地跳動起來。
他怎麼這樣?哪有人這樣的?
溫藍這一刻是說不出的緊張。
但過了會兒又覺得自己緊張過頭了。他難道還會對她做什麼不成?
不會的,江景行不會的。
他這樣的男人,不會這樣自貶身價。
她慢慢鎮定下來,隻稍稍往後退了一下,和他保持了一點安全距離:“我們不合適。”
“哪兒不合適?”他又逼近一步,半開玩笑,“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合適?”
溫藍頭皮發麻,臉差點燒起來。
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這人……溫藍覺得他的冷是表象,骨子裡這人指不定是什麼樣的。
這樣的男人,給人的感覺更加危險。
“江景行……我真的……”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我暫時不想找男人。你懂嗎?剛剛結束一段失敗的感情,我需要平複。”
“忘記舊感情的最好方法——是展開一段新的。”
溫藍實在是說不過他:“那你就當我慫好了。剛剛和京南分手,又找他表哥,我怕他回頭砍我。”
江景行也笑了,似乎覺得她這話好像還挺有幾分道理。
那天他也隻是點到即止,沒有勉強。
離開時,還替她關好了門,柔聲說了句“晚安,記得吃藥”。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
溫藍卻怔了一下,心裡好似被一隻溫柔的手緩緩撫過。
有多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了?久到她都有些不適應。
溫藍的心,在那天真的被撬動了。
……
江景行不是個窮追猛打、不給人喘息的人,相反的,他很尊重她的私人空間,不會過於逼迫,卻也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送來溫暖和慰問。
溫藍的淪陷不知不覺,等她發現時,已經深陷其中。
時間成熟是在一個月之後。
那天她生日,照例一個人去蛋糕店買了蛋糕,準備回家過。
電梯門開時,她卻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江景行,手裡捧著一束鮮花,也提著一個蛋糕盒,等了很久的樣子。
溫藍都愣住了:“……你怎麼在這邊啊?”
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花和蛋糕上,明白了,但似乎又不是很明白。
很久沒有人會記得她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