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在心中輕蔑一笑,自家這個老爺住著榮禧堂,卻整天一副清高的樣子,總是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可是行事卻迂腐的可笑。
她關心賈璉,是因為馬上賈璉就要娶妻了。老爺他雖然住著賈府的正宅,但是終歸不是嫡子。他那哥哥賈赦才是。萬一哪一天聖上或者老太君的一句話,他們就要從榮禧堂搬出來了。所以她不得不防。
正好前段時間,她娘家來人讓她給侄女盤算盤算好人家。這正好啊,賈家和王家門當戶對,侄女又是一個處事乾練的管家好人選。這真是瞌睡送來枕頭了,實在是絕配啊。等再過幾年,就可以把府裡的管事權交給自家侄女了。這賈家還不是要她們王家人來管著。
王夫人和賈政兩人的感情不深,她也不耐煩和對方說這些心裡話。就讓賈政心中保留一個溫和軟弱的王夫人形象吧。
更何況,如果她說了這心裡話,說不定還要被賈政嘲諷幾句,這婚事說不定都會被他攪黃了。
王夫人也有著這成顧慮,所以思索良久,也隻是簡單的提了一句:“老太君前幾日提起賈璉的婚事。我這突然想起,我娘家侄女年紀和賈璉相當,正是天作之合,不如親上加親。”
賈政最近政務一團糟,心中不暢,這內宅的事情,他不願多聽,所以也沒細考慮,隻是說道:“你覺得般配就好,記得稟報老太君。”
王夫人細聲細語的說道:“那是自然的。這小輩們的婚事,沒有老太君點頭,誰敢操辦。”
第二日早飯,邢夫人見到兩個生麵孔圍在賈母身邊伺候,愣了一下。直到王夫人介紹說是賈敏派來伺候老太君的,她才解惑。
邢夫人心中暗自竊喜。平日裡,都是王夫人壓她一頭。不過她也早已習慣。畢竟他是賈赦的填房,而王夫人是賈政的正妻,還管理著整個賈家。所以她時時刻刻都要避著對方的風頭。這下,也有人能讓她不愉快了。聽聽那話裡的酸味,都快溢出屋子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邢夫人擠出了笑容,對著這兩個丫鬟笑了笑,希望對方能收到她送過來的善意。
王夫人不在意邢夫人的小動作,伺候賈母吃完飯,端了茶水送到她老人家手上後,才說道:“老太君,我那侄女如何?親上加親,也是個好兆頭。”
老太君壓了口茶,笑嗬嗬的說道:“我倒是樂見其成。隻是還要看兩個小輩的有沒有眼緣。不如你挑個時間,辦個茶會,兩家熱鬨熱鬨,也順便讓兩個小的相看一番?”
“行,就依您的意思。”
金陵,林府。
“這是揚州送來的書信。”一個嬤嬤將信函遞給了林老太太。
林老太太抽出信箋,快速的看完,問道:“那童青家的,還有那李氏都一起回來了?”
“是的。現在在後院裡候著呢。等著您的意見。”
“老太爺呢?”
“後院池塘邊喂魚。”
“去,把老太爺給我叫回來。我倒是要看他怎麼解釋。我還說再送幾個過去呢。她賈家姑娘可真會啊,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兩個姨娘都給打發了,一點都不給我麵子。”
林老太太氣得揉了揉太陽穴,這小輩們可一點都不讓她省心。
林老爺子被丫鬟們喊了回來,笑嗬嗬的進屋子,把手裡的魚食遞給了丫鬟們,拿起桌上的信箋看了起來。
邊看邊點頭,讚許的表情表露無遺。
“你還笑!她可是把那童青家的,還有李氏都打發回來了。這可都是我派過去的人。”老太太氣憤的說道。
“你也看過信了,怎麼還不理解呢。”
“你讓我怎麼理解?你倒是說說啊。”
“這童青家的,管家不嚴,本來應該發賣的,這也是看在是賈府裡的老人了,多少有點恩情在,還有就是顧及你的臉麵,這才送回來的。你看那孫氏,一抓到證據,直接就處理了。果然,大家族裡出來的姑娘,還是有點手段的,算得上如海的賢內助了。不錯,不錯!”
“哼,我就送過去兩個人,一個被發賣,一個被送回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揚州危機四伏,兒媳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如海的性命。”林老太爺知道發妻最關心什麼了,專挑這個問題來說,果然幾句話就讓她的氣消了。
“我能不知道麼!要不然我早就派人過去了。你和兒子這是生怕我怪她,一份一份的信,都沒斷過,解釋的再詳細不過了。”她拿著信箋,指著前兩頁紙,“這是兒子的筆跡。後麵的一張才是兒媳的信。”
“那孫氏也是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敢私自買了藥粉,往兒子的膳食裡加,真實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發賣了也好!省的送過來我還要親自處理。誒!我可憐的兒啊,還不知道要在揚州待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