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讓他等了大約四分多鐘了,不能再繼續任性了。
木門被推開,穿著雪白大氅的姑娘緩緩從門口走來,踩著彎彎曲曲的鵝卵石的小路,一路走到院門前。
姑娘身形嬌小,皮膚雪白,眉眼細小圓潤,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在長長的睫毛下,忽閃忽閃的,像極了叢林裡行蹤不定的靈鹿。
一頭的柔順長發的編成粗粗的辮子放在肩頭,夾雜著細細的彩線,光是一頭的黑發在火光下就瑰麗神秘。
那被三個獸人簇擁而來,攜著淡淡清香的姑娘,是一個完完全全和部落女人不一樣的姑娘。
比起部落裡和男人身高不相上下,堅硬粗狂的女人,她顯得尤為嬌小美麗,脆弱又安靜。
一看到她,腦子裡一下下閃過的,都是夏日裡盛開在枝頭的花朵,脆弱又好看。
小院外的那些男人女人,好像第一次發現,可以用花朵來形容女孩的美麗。
也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可以這麼嬌小,這麼雪白,這麼讓人抑製不住的想要占有!
虎嘯散漫的表情,在看見白夭的一瞬間,變得認真溫和,他手捧著花環,溫柔又富有耐心的看著小姑娘緩緩的走向他。
看著她全身上下穿著他做的衣物服飾,步伐緩慢卻不偏不倚的走向他,像是禮堂內走向他的新娘一般。
溫柔開始泛濫成災,他輕輕的挑起嘴角,微微彎頭滿心愉悅的注視著她。
等待她走到他的麵前,他的範圍之內,仰頭看他,明亮的眼睛裡隻容得下他一個人。
如他所料,白夭內心可能有諸多問題和不適。
但隻要看著清風那張,朝思暮想很多年,幾乎可以稱得上傾國傾城清俊好看的臉,她就什麼問題也問不出口。
那是她的青春,是她喜歡很多年的人,她能怎麼辦?
她也隻能乖巧的仰頭,彎著眉眼,學著他的樣子微微彎頭淺淺的笑起來,給他看她最甜的笑臉。
也如他所料,眉眼裡皆是他。
虎嘯抬手將手上的花環輕輕的放在她的頭頂,牽著她步伐自然又沉穩的走向晚會。
狼跡遲疑了幾分,沒有跟上去反而是轉頭走進黑漆漆的叢林。
晚會如期舉行,白夭和虎嘯在高台上烤著溫暖的火盆,吃著美味。
地下的人聚集在篝火旁,同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明亮的火把點的到處都是,讓夜晚猶如白晝。
天生愛好熱鬨的男人女人們圍著篝火跳躍旋轉,小孩子們敲打著骨頭吆喝著,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音助興。
白夭喝著東西。目不轉睛的看著熱鬨。
萬萬沒想到,身旁低聲緩語的虎嘯,把熱鬨的目標突然放在她身上拿出一束鮮花遞給她:“夭夭,你願意嫁給我,成為我的永久伴侶嗎?”
現場發出驚人的歡呼聲,伴隨著吵鬨,所有人都撲向白夭和虎嘯這裡,想親眼見證一場美麗的愛情。
白夭怔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
她想象過他可能會想和她成為伴侶,可能會求婚,也可能會要求她永遠陪伴。
但萬萬沒想到會這樣開始,也沒想到會如此匆忙。
今天來,晚上就求婚,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但白夭卻沒有絲毫的歡喜,反倒是滿心的怪異和不安,甚至有種逃離現場的衝動。
成為虎嘯後的清風,給予她太多的怪異和陌生感,她完全沒有要嫁給白月光的衝動歡喜。
反倒是,時不時就能想起揪著尾巴的傻龍!
白夭澀啞的張嘴,呐呐無言了片刻,麵上不由自主堆砌了僵硬的笑意:“我……能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嗎?”
虎嘯頓了頓,期待的笑意消散了些許,但還是執拗的垂眸看她:“好,你想,我等你想通”
說著又拿起另外一束鮮花,麵上帶著溫和表情,語氣卻不容置疑:“夭夭,在這個地方,隻有我們心意相通,相互了解,我們在一起才是最正確”
“而且”虎嘯停頓了片刻才鎮定自若的開口:“你也最喜歡我了,不是嗎?”
白夭抗拒的神情一僵,突然有些泄氣,是啊,她以前最喜歡他了。
而且,如果沒有他,她早就是孤魂野鬼一條,人家為了她放棄了做神仙,重生到這麼一個落後的地方。
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臉去抗拒。
可奇衡三怎麼辦?
幾乎是想到這裡的一瞬間,部落外傳來一聲震耳欲聾,如雷貫耳的嘶吼聲。
伴隨著激烈的吼叫聲,傳來的是重物狂奔是聲音,“崩崩崩!!!”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篝火旁邊。
白夭似有所覺的轉頭,果然就看見半空中,獨屬於虎頭部落濃厚的黑霧中似乎有個巨大的身影,但下一秒黑影消失。
從半空中跳下一個穿著獸袍的黑發少年,重重跳到篝火旁,再跌跌撞撞的奔向她。
幾十秒後,生澀又莽撞的重重抱住,嗓音嘶啞低沉,語氣執拗:“拒絕他,告訴他,你隻喜歡我一個”
少年的懷抱結實厚重,鑽入鼻尖的都是熟悉的味道。
濃烈的氣息野蠻而猖狂。
白夭微微發顫的抬手,用細白的手指揪住他的衣角,語調中,居然帶了些莫名的委屈:“奇衡三,你去哪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