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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勒斯進醫院的第四天,他的腦震蕩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身體外傷早就愈合,肌肉被撕裂的傷痛也在醫療艙裡修複好了。
隻有他的小腹之下的地方……平坦得讓他每次不小心看到,都會心痛難忍。心裡像是爬進了一窩的毒蟲,啃咬著他的心臟,也在互相啃咬,以恨意為食,逐漸塞滿了他的心胸,腹部,乃至整個身體。
被撕裂的傷口處已經長上了一層粉色的嫩皮,薄嫩的疤皮上留有一個小洞,有一根細細的管子插進去,連接著外麵的尿袋。
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陰冷蒼白的室內也因此而染上一絲溫暖和希望。
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將自己身上皺巴難聞的病服脫掉,套上被機器人送過來的一套嶄新衣服。
白襯衫,黑褲子,深紅色的領帶,尼克勒斯小心的避過導尿管,一件件把衣服穿好,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麵的人。
他看起來蒼白消瘦了很多,臉上的顴骨高高的凸了起來,眼窩深陷,眸子混沌而帶著濃鬱的陰沉,整個人像是被放進了攪碎機裡加了滿滿一勺“悲慘”攪拌過一樣。
連他最寶貝的金發,看起來都失去了光澤,暗淡而粗糙。
金發青年一語不發地盯著鏡中的自己,雙手捧住臉揉了揉,給自己的臉上揉出一點血色。
這次看上去才精神了一些。
他看向自己腰間,那個裝了一半微黃液體的袋子,強忍著屈辱,走到床邊,從櫃子裡給自己拿了一個新的袋子,然後把那個癟癟的尿袋戴在自己後腰處。
最後套上長外套,外套的後擺長到能遮住大腿中部,可以剛好掩蓋住他腰後的尿袋。
呼,尼克勒斯深呼了一口氣。
他想,這次真的隻有他自己可以依靠了。
這些天裡,沃克將軍和母親沒有再來看望過他一次。
他本來還在被父親拒絕的暴怒中,第二天父母沒來時,他感到有些微微歉疚——他不該在父母剛出門時就發那麼大火,把花瓶砸到牆上泄憤的。
第三天父母沒來時,尼克勒斯陷入了惶恐之中。他父母為什麼還不來看他?就算父親有公務要忙,但他母親每天待在家做貴婦人,唯一的社交運動就是跟那群同樣的貴太太們聯誼喝茶。
難道來看望她受傷的兒子比參加那些無聊的茶話會還重要麼?
他們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來?
是不是——徹底放棄他了?
第四天,這是尼克勒斯準備要去法院和維諾當麵對質,控訴他狠毒罪行的一天。
他父母還是沒有來,一個通訊聯絡都沒有。
就好像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突然就消失了一樣。
尼克勒斯忽然就知道維諾那些年離家出走的感受了。
隻不過維諾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所以他也就無所謂失去,頂多是羨慕親情而已。
但他不一樣。
親情,友情,愛慕,前途,那些曾經像是呼吸一般自然的存在於他周身的東西,突然被剝奪而去。
那種落差感,他無法接受。
所以——他更要那個始作俑者,維諾不好過!
作者有話要說: 咕——第十六根毛悄悄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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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到九點多!我儘力了!彆拽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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